城市的喧嚣在卫雨氲的豪华公寓外渐渐沉寂。窗户半开着,微凉的晚风轻轻拂动着窗帘,那窗帘如幽深的幕布,在昏黄的灯光下摇曳。卫雨氲疲惫地躺在床上,眉头紧皱,仿佛被紧缚的绳索勒住。她的床头柜上放着一盏暖黄色的台灯,灯光在黑暗中显得格外柔和,却无法驱散她心中的阴霾。
很快,她沉入了梦乡。在梦中,她置身于一个陌生而又阴森的地方,四周的雾气浓得仿佛能挤出水来,像厚重的黑色帷幕将她紧紧裹住,让她完全迷失了方向。地面潮湿且泥泞,仿佛是一片沼泽,每走一步都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噗叽”声,感觉有无数双冰冷的手在下面拉扯着她的双脚。
古老的树木扭曲着枝干,犹如狰狞的魔爪,伸向无尽的黑暗。那些树枝相互交织,形成了一张张恐怖的网,似乎随时都会将她困住。不时有寒鸦凄厉的叫声划破寂静,伴随着阴森的风声,如哀怨的幽灵在哭诉。
突然,一个朦胧的身影出现在她的眼前。待那身影逐渐清晰,她惊恐地发现,竟然是恩师李逸风的妻子——孙白雪。孙白雪面容苍白如纸,没有一丝血色,宛如被冰霜覆盖,双眼深深地凹陷下去,眼神空洞无神,仿佛两口干涸的枯井,失去了原本的光彩。那原本红润饱满的嘴唇此刻苍白干裂,渗着丝丝血迹。她的长发凌乱地披散着,被雾气沾湿后贴在脸颊两侧,宛如一条条黑色的蛇。身上穿着一件古朴的白色长袍,长袍上绣着一些奇异且晦涩的黑色纹路,仿佛是某种神秘的咒符。有些地方已被划破,露出里面苍白的肌肤。长袍的衣角在风中飘荡,血迹斑斑,显得触目惊心。
“师母,您怎么在这里?这是哪里?发生了什么?”卫雨氲颤抖着问道,声音充满了恐惧和疑惑。
孙白雪目光呆滞,嘴唇微微颤抖:“雨氲,这里是黑暗的深渊,我们被诅咒了。”
卫雨氲试图靠近,却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阻挡着她。
她焦急地喊道:“师母,到底怎么回事?能和我讲讲吗?”
孙白雪缓缓举起那颤抖的手,想要触摸卫雨氲,却又无力地垂下:“雨氲,一切都来不及了。”
“不,师母,一定有办法的,您快说啊!” 卫雨氲的声音近乎哀求。
孙白雪泪水滑落,和着血迹:“逸风......他被黑暗中的恶魔囚禁了。”
卫雨氲瞪大双眼:“师母,那要怎么才能救他?”
孙白雪声音飘忽:“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也许,你也会被永远困在这里。”
说完,孙白雪的身影开始变得模糊。
“师母,不要走,不要!”卫雨氲疯狂地伸出手想要抓住孙白雪。
孙白雪没有回答,只是嘴里不停地呢喃着:“雨氲,救救逸风,救救逸风……”那声音仿佛是从地狱深处传来,空灵而又凄凉,在这迷雾中不断回荡,如诅咒一般萦绕在她的耳边。
卫雨氲猛地从梦中惊醒,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汗珠在台灯的光照下闪烁着微光。她大口地喘着粗气,心跳急速,仿佛要从胸腔中蹦出。
“这梦,太可怕了!”卫雨氲喃喃自语道。
第二天,卫雨氲整个人都惴惴不安,心中一直回想着那个可怕的梦境。她犹豫再三,最终还是决定去看望恩师李逸风。
当她来到李逸风的家时,那是一座略显陈旧的两层小楼,周围种满了梧桐树。斑驳的墙壁和生锈的铁门,透露出岁月的痕迹。门前的小径布满落叶,仿佛无人问津。
“老师!”卫雨氲一进门便喊道。
李逸风热情地接待了她。但当卫雨氲看到师母孙白雪竟然病恹恹地躺在床上,神情憔悴,她的心情更加沉重了。
房间里弥漫着一股刺鼻的药水味,窗帘半拉着,微弱的光线从窗户透进来,给整个房间增添了一丝压抑的氛围。孙白雪的头发凌乱地散在枕头上,脸色蜡黄,嘴唇毫无血色。床边的柜子上堆满了药品,杂乱无章。
李逸风拉着卫雨氲坐下,沉重地介绍起妻子的治疗情况:“雨氲啊,你师母这病请了不少专家,尝试了各种治疗方法,可就是不见好转。钱也花了不少,我这心里真是着急啊。”李逸风的眼睛布满了血丝,脸上的胡茬也显得杂乱无章。
“老师,一定还有办法的,咱们不能放弃!”卫雨氲急切地说道。
卫雨氲默默地听着,心里很不是滋味,她起身说道:“老师,您别太着急,咱们再想想办法。”说完,她走到饮水机旁。那饮水机的外壳已经有些磨损,上面还留有一些水渍。卫雨氲拿起一个干净的杯子,杯子上的花纹已经有些褪色。她小心翼翼地按下热水按钮,热水汩汩流出,升腾起的热气让她的视线有了一丝模糊。她谨慎地控制着水量,生怕热水溢出烫伤自己的手。当杯子快满时,她赶紧关掉热水,又兑了些凉水,试了试水温,感觉刚好合适,才端到孙白雪面前。
坐下来后,卫雨氲看到果盘里有几个苹果,便拿起一个准备给李逸风削。她拿起水果刀,刀刃在灯光下闪烁着锋利的光芒。先将苹果在水龙头下冲洗干净,苹果表皮上的水珠在灯光下闪烁着晶莹的光芒,犹如细碎的宝石。卫雨氲左手握住苹果,右手持刀,刀刃轻轻地贴在苹果皮上,缓缓地转动着苹果,一圈一圈,苹果皮如一条细长的彩带般垂落下来。她全神贯注,手上的动作既稳又巧,生怕削掉太多果肉。削好后,她将苹果切成均匀的小块,放在盘子里,插上牙签,递给李逸风。
李逸风接过苹果,说道:“雨氲,辛苦你了。唉,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声音中充满了无奈和疲惫。
“老师,您别这么灰心,我们一起努力,会有希望的。”卫雨氲安慰道。
这时,孙白雪在床上轻轻咳了几声,卫雨氲连忙走到床边,关切地问:“师母,您感觉怎么样?”
孙白雪虚弱地说:“雨氲,谢谢你来看我。我这身子,怕是拖累你们了。”她的声音微弱得几乎听不见。
“师母,您别这么说,您好好养病,一定会好起来的。”卫雨氲忙说道。
卫雨氲坐回椅子上,开始向李逸风介绍自己的工作情况:“老师,我在公司还算顺利。最近负责的几个项目都取得了不错的成果,领导也挺赏识的。就是压力有点大,但我能应付。”她的脸上有一丝骄傲,但更多的是对恩师的关切,“不过比起师母的病,工作上的这些都不算什么。”
李逸风叹了口气:“你有出息就好。”
分别时,李逸风看着卫雨氲,眼中满是愧疚与复杂的情绪,他缓缓地说道:“雨氲,愿你在哲学的道路上不断探索,找到属于自己的光芒。”
卫雨氲深吸一口气,目光坚定地看着李逸风说道:“老师,您放心,经历了许许多多,我会更加成熟和坚定。我会遵守承诺,在人生的道路上追求真理和智慧,不会辜负您曾经的教导。”
此时,夕阳的余晖洒在两人身上,拉出长长的影子。卫雨氲转身离去,只留下李逸风站在原地,陷入深深的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