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志勇等着无聊,拿着暖壶泡了一杯茶。他问陈卫东,
“对了,咱们车上带的手拉葫芦是干嘛用的?需要起吊什么重物吗?”
“不一定是起吊,也许是拉拽。不一定用上,但是以备万一。”
蔡志勇喝了一口茶水,觉得温度不够,没泡开。
“我说老陈,我这大老远的和你跑出来,到现在你也没说干啥买卖,你总得给我交个底吧?”
陈卫东有些困了,他向蔡志勇要了一根烟卷,陈卫东很喜欢火柴点燃的味道,他狠狠的吸了一口,
“半夜有一趟从北鲜国开过来的火车,到老爷岭这边会遇到山体滑坡。到时候火车会出轨,而咱们的目标是车上的一批高档人参。具体数量不详,但是这其中有一颗一千五百多年的参王。
这棵参王是北鲜国大元帅奉献给我国首长的国礼,以庆贺两邦建交三十周年。火车上还有什么物资我不知道,但是不管有什么,都没有这棵参王价值高。”
蔡志勇一听就来精神了,同为北方人,他太知道人参的价值。几十年的人参在八十年代不算啥稀奇的药材,但上百年的人参可不是老百姓能享用的了。
至于上千年的人参,只在古书上有记载过。建国后采摘到年份最久的人参是三百五十年左右,那个根须有三十厘米那么长。
蔡志勇问陈卫东,你怎么敢确定火车会出轨?陈卫东给他展现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你哥我是半仙之体,能掐会算。到时候你只要听指挥就好了。还有一件重要的事,火车出轨后用不了多久附近的村民就会赶过来哄抢物资,咱们必须在村民到来之前找到参王。”
蔡志勇不以为意,他觉得陈卫东今天说的话玄玄乎乎的。哪有那么巧的事让他们碰上,再说了,这种事怎么会让陈卫东提前知道?没有道理。
夜色越来越深,自从陈卫东他俩到这以后,一共过去两趟火车。一趟是拉圆木的,另一趟盖着苫布,不知道拉的什么。
陈卫东看了一眼手表,已经晚上十二点多了。他下车解了个手,在驾驶室里待着又冷又无聊,不知道出事的火车什么时候能到。
再次返回车里的时候蔡志勇已然睡着了,鼾声大作。陈卫东叹口气,看来老蔡没把自己的话当真。不过陈卫东更感动了,即使说的是假话老蔡也愿意跟随,真是好兄弟。
迷迷糊糊间陈卫东也快要睡过去了,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打铁老爷岭东南方向传来一声巨响,陈卫东和蔡志勇都被惊醒了。
二人马上跳下车朝巨响的方向查看,东南方向大概两公里远的地方火光冲天。陈卫东的大脑都不转了,这个方向不对呀,这是国内往北韩方向的行驶的火车。
陈卫东招呼蔡志勇赶紧上车去看看咋回事,陈卫东此时心思急转。难道是上辈子记错了日子?那这爆炸声是咋回事?随着离那团升腾起来的烟雾越来越近,四周围枪声大作。
陈卫东一脚刹车站在了原地,眼前发生的一幕太诡异了。首先是火车的方向不对,这条铁路是一个单轨线路,只能单向通行列车,而且这趟火车分明是往北鲜国的方向驶去的。
再者就是这枪声是咋回事?解放之后北方地区的流寇和匪帮残余势力已经被清剿的干干净净。那眼前的战斗又是怎么回事?
陈卫东把心一横,他告诉蔡志勇,
“下车,过去看看。”
蔡志勇有点害怕,打个架还行,那子弹可不长眼睛。陈卫东只好自己去,他告诉蔡志勇把车藏好,他去去就回。深夜中陈卫东独自一人往交战处潜行而去。
走了大概四五分钟的路程之后才能恍恍惚惚看清个轮廓,一辆明显有别于国内绿皮火车的列车七扭八歪的侧躺在山坡上。
很明显是出轨了,而且是被炸出轨的,爆炸的大坑还在。四周围密林里不停有人朝火车开枪,火车上也不含糊,一群武装人员向树林里开枪还击。
不用想,从衣服上就能看出来,北韩士兵。那树林里袭击他们是谁呢?这件事完全的超出了陈卫东的认知范围,他在思考还要不要趟这趟浑水。
随着树林里枪声越来越密集可以看出,袭击者有点着急了。能看见密林里隐隐约约的人影正向火车合围过来。北韩士兵殊死抵抗,袭击者也都不是贪生怕死的,两伙人都很拼命。
北韩士兵比较被动,因为袭击他们的子弹是从四面八方打过来的,而他们似乎在守卫着什么。陈卫东头皮一麻,他看清了袭击者的数量。
我尼玛,足足有一个整编营的兵力。看不出什么来头,衣服穿的乱七八糟的。随着北韩士兵的减员,袭击者的合围圈越来越小了。
陈卫东叹了一口气,看来这帮战士要埋骨在异国他乡了。然而战场瞬息万变,从没有出轨的一节列车上突然左右伸出来四挺重机枪,四条愤怒的火蛇开始扫荡北方的山岭。
这一幕发生的太突然了,袭击者完全没有心理准备。因为离得太近,很多人被打的支离破碎。对,就是支离破碎。陈卫东的腿都在抖,这种死法恐怕连灵魂都被打碎了。
就在袭击者鬼哭狼嚎的时候,两发火箭弹从密林里射出。机枪列车瞬间被炸碎,肉眼可见的一大团血雾从破碎的列车里飘散而出。
战场出现了短暂的宁静,森冷的月光倾泻而下,仿佛从不参与人间的悲欢。不多时密林里走出一个带头的,他说了些什么,陈卫东听不懂那是哪国语言。
还没死的袭击者再次向出轨的一节列车围拢过去,看来这帮人目的明确,那节车厢上有他们今晚的目标。陈卫东一直隐匿在暗处,他实在是不忍错过今晚的这场热闹。
袭击者小心翼翼的靠近了那节出轨的列车,两个人一马当先的爬了进去。好长时间之后又有大批人员也爬了进去,为首之人在外面焦急的等待着。
先爬进去的人在里面喊了一声,很激动,都带着颤音。在外面的首领没有多余的表情,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陈卫东觉得这个瓜吃的可以了,别再让人发现了。
他转身要走的时,背后异变突起。震荡天地的一声巨响夹杂着冲击波和火浪向四周弥漫开来。陈卫东感觉自己像是被火车撞了一般,飞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