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原成聿沉默了一瞬，原成聿也不知道从哪里说起。
“你知道，我第一次见她么？”
原成聿兴致勃勃地提及，他第一次与裴芝见面的场景。
“一条毒蛇，她眼睛都不眨的，直接徒手抓住了，那么长一条蛇，我看着都害怕的。”
谢祁看着原成聿说起裴芝时，两眼都在发光。
“我当时想结交她来着，后来知道她是公主，所以，我就走掉了。”
原成聿又跟谢祁讲了，他托五皇子给裴芝送书信，让裴芝拒绝赐婚的事。
“后来知道她的消息，就是她孤身进城，与百姓们共存亡的事。”
“我当时非常震撼。”原成聿忽然笑道：“可我仔细回想起来，从第一次见她，她便是如此果敢的人，这也是她会做出来的事。”
“但我也扪心自问，如若是我，我敢吗？或许，我是不敢的，我会考虑许多，毕竟我是独子，家中父母还需要我来养老送终。”
谢祁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原成聿，原成聿时不时地开心，时不时地两眼放光，又黯淡。
谢祁端起了茶杯喝了口茶，“你是不是…”
原成聿看向谢祁：“是不是什么？”
谢祁摇了摇头，算了，常乐公主都成婚了。
看来，原成聿现在还不知道，他何须点破？让原成聿难受？
“所以，你认为，公主是个什么样的人？”
原成聿说了一大圈，还是没有回答谢祁一开始的问题。
“她是一个有勇有谋的人。”
“她是一个有慈悲心肠的人。”
“她是一个会做大事的人。”
原成聿用了很高很高的评价来形容裴芝。
谢祁从小就认识原成聿，他也了解原成聿。
谢祁语气中带着几分审视道：“形容得她这么厉害？”
“阿祁，你如果亲自去了北方，你就会与我一样了。”
原成聿回想起北方那些日子，“我去北方时，疫病已经得到了控制。”
“可公主依然在城中，与那些人，同吃同住，一个千金之躯，每日打地铺，只能吃个温饱。”
“而且，那些得病了的人，脸上身上，手上都非常可怖，我一个大男人看着都觉得恶心。”
“可公主进城时，她并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着出来，她是拿着自己的性命去赌。”
原成聿看向谢祁，“所以，她是一个有着慈悲心肠的人。”
“好。”谢祁点头，原成聿说的这些话，谢祁听进去了。
“那你认为，公主为何这般做？”
谢祁想不明白：“公主一个千金之躯，为何要让自己去吃这种苦？”
谢祁之前以为，公主可能是善良，当然，公主也有私心。
私心，或许是为了五皇子挣个名声。
但谢祁发现，公主对五皇子是表面一套，背地里一套后，谢祁就推翻这种想法了。
原成聿神色微顿，随后才不可思议地看着谢祁，“为什么一定要有原因？”
“公主见不得几城的百姓饿死在城中，所以，她去救了，难道不行吗？”
“为何所有事，在你的眼中，都要有个缘由才行？”
谢祁被原成聿没来由的质问了一通，无奈的笑了一声。
“原成聿，你是不是忘记了，你父亲的前车之鉴了？”
“公主与陛下不一样。”原成聿闷了半天，又说了一遍，“他们不一样。”
谢祁靠在椅子上，“公主久居深宫，她怎么会治病？真的如公主所说，久病成医？与宫中的太医学了一点，就正好用上了？”
谢祁并不相信，疫病要是有这么好治。
北方的那群大夫，都是饭桶？还是全部都死光了不成？
“那药方也是公主试了好几次，才确定下来的。”
原成聿拍了拍桌子，“公主冒着生命危险才赌胜的，为何到你的嘴里，变得公主做什么，都是有目的性的一样？”
原成聿质问谢祁，“公主是不是哪里得罪你了？所以你如此猜测她？”
谢祁轻嘲一声，他算是明白了，现在说这些，他今日来找原成聿，算是找错人了。
原成聿完全被裴芝给欺骗过去了，从原成聿嘴里，是问不到什么东西了。
“怪不得，刚刚公主说，她看不上你，还是公主看人准确。”
谢祁真是要被原成聿给气笑了，看不上他？
他谢祁，谢家百年世家的长子，轮得到别人看不上他？
“罢了，我还有要事，不与你商谈了。”
谢祁怕继续聊下去，会被原成聿给气死。
“正好，我也认为，我们两个人话不投机半句多。”
谢祁站起身，想了想，还是提醒了一句，
“多想想成王如今的下场，对人多一点防备吧。”
这话，也算是谢祁最后对原成聿的忠告。
谢祁怕，原成聿会成为第二个成王。
京中提起原成聿，都会说，成王那般人物，为何会生下这样的一个孩子？
而且，原成聿还是成王的独子，真是可惜了。
也只有谢祁才知道，原成聿从小就天资聪颖。
后来，成王断了一条腿，又受了严重的内伤。
陛下登基，厚待对他有助力的朝臣。
原成聿的父亲封王后，原成聿就开始不学无术了起来。
有人问起来，原成聿则说，他父亲都是异姓王了，他还这般努力做什么？
而谢祁知道，成王受伤，是陛下一手造成的。
成王当时是最年轻的武将，手底下能人无数。
他扶持陛下登基时，陛下担忧，他登基后，成王会功高震主。
所以，买通了成王手底下的人，让一个威风凛凛的将军。
变成了一个瘸了腿，还一身伤病的王爷。
成王自以为，自己跟陛下是手足，他全心全意扶持陛下登基。
从未想过，裴帝会害他。
原成聿的父亲已经是王爷，原成聿如果太亮眼，成王担忧，原成聿会步入他的后路。
也不想让原成聿过得那般辛苦，每日里吃喝玩乐便成了，裴帝也能放心。
帝王的疑心，从来都不会消失。
谢祁提醒原成聿，是谢祁认为，裴芝比裴帝还要可怕。
谢祁并不想，儿时的好友，下场比原父还要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