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花随着公主上了马车,等着马车驶离了一段后。
“公主,难道就不担心,正妃会趁机要了钟侧妃的命?”
裴芝轻抬眼皮,看向春花,似乎不明白春花话中的意思。
“五皇子府现在是正妃说了算,万一钟侧妃能平安生产,正妃却担忧侧妃跟她抢孩子,趁机出手…”
裴芝:“所以呢?”
“她是侧妃,燕新月是正妃,她有权利处置侧妃的生死。”
“可五皇子不在了,府中事,还不是您说了算么?”
“我为什么要说了算?”裴芝用嫌弃的语气道:“皇子府就是个烂摊子,我去大包大揽,有什么好处?”
裴芝要筹备的事情太多了,这烂摊子就交给燕新月就好了。
春花建议道:“五皇子不在,照顾孤儿寡母,能博个美名啊。”
裴芝靠在软垫上,“燕新月是正妃,孩子交给她来抚养,名正言顺,谁也说不出个什么来。”
“更何况,燕家之前登门与燕新月决裂闹得大,现在她留在皇子府抚养孩子,你又怎知,外界不会说我心善,给她留条活路?”
春花也知道自己多言了,“奴婢只是担心,公主会得罪了皇后,侧妃毕竟是皇后的母家的人。”
“她?”
裴芝冷笑一声,一旦钟家出事,皇后自顾不暇,哪里还能顾得上一个嫁出去的庶女死活?
裴芝估摸着,秦向阳应该要回来了。
裴芝当初上战场之前,给秦向阳留了几封书信。
秦向阳按照裴芝说的,没几日便起程,完成裴芝交代的事。
算了算日子,秦向阳虽然被原成聿耽误了回程的时间,现在也应该差不多了。
倒不是裴芝老谋深算,裴芝在奔赴边境前,就猜到,回来,她与皇后会闹翻。
五皇子必死,她与皇后之间的纽扣便没了。
对皇后而言,她这个便宜女儿要是能利用得上,就会母女情深。
要是不能为皇后所用,皇后对她也不会手下留情。
裴芝未出嫁前,裴芝也在长秋宫住了一段时间。
天天与皇后相伴,有些事,尽管皇后避着裴芝,但裴芝还是能知道些个蛛丝马迹的。
裴芝回到公主府,用过了晚膳,睡了一觉,隔日清晨,皇子府便传来了消息。
钟侧妃子大难产,为了保住陛下的孙辈,所以只能剖腹取子。
生下了个女儿,钟侧妃去了。
裴芝让春花从库房里找个长命锁给送了过去,顺便,让春花叮嘱燕新月,钟侧妃的后事不要办得太敷衍。
裴芝拿着书,喃喃道:“女儿也挺好的。”
原成聿进门时,就听见这么一句话。
“女儿好什么?”
裴芝抬头看向原成聿,原成聿解释道:“我看着门没关,所以就没敲门。”
裴芝轻点头,示意原成聿过来坐。
原成聿从怀中掏出了书信来,“谢祁让我给你的。”
裴芝当着原成聿的面,拆开了书信。
信封有点厚,展开,除了一封信,还有一个印章。
谢祁先说已经知道了,他会安排十三皇子拜师的事。
还询问,裴芝需不需要他出手调查钟家。
跟聪明人合作,就是这点好。
裴芝想什么,谢祁都能知道。
除此之外,谢祁还列了一份名单给了裴芝。
名单上是官员的名字,有外放为官的,还有在朝中的大臣们。
信中所有姓名的人,裴芝如若需要他们办事。
写上一封信,盖上印章,这些人便会帮裴芝促成此事。
裴芝看信,并没有瞒着原成聿的意思。
信中的内容,原成聿能看个一清二楚。
裴芝捏起小小的印章,倒是没有想到,这么一个小印章,用处竟然如此大?
原成聿神情复杂,心中有些酸酸的,也有一些危机感。
谢祁这个畜生,未免也太会了吧?
才答应与公主合作,就立马对公主和盘托出。
真是把所有的身家,都告诉了公主。
原成聿原本还沾沾自喜,他排在谢祁的面前。
看谢祁这个趋势,在公主心中,谢祁的地位很快就会超越他了。
原成聿语气凉凉道:“谢祁既然能写出这份名单,想必他是有把握的,公主要收好这份名单。”
裴芝抬头看了一眼原成聿,当着原成聿的面,把东西给收好。
原成聿脑中盘算着,这些年,他父亲那些旧部下都在那里任职,有没有能用得上的。
“你无需多想,对他,本宫永远都保留戒心。”
跟聪明人合作,就算谢祁摆足了诚意,裴芝依然会留着戒备。
原成聿喜悦道:“公主的意思是,对我就没有戒心了?”
裴芝只是笑了笑,没有说话。
如果原成聿这么认为,会让他心底好受点,那裴芝也懒得反驳了。
裴芝只相信她自己。
其余的人,不管是谁,她都会保留着戒心,只不过是多少而已。
原成聿在公主府陪着裴芝用过了午膳,与裴芝讲朝中之事。
“高贵妃死后,陛下似乎是心疼四皇子,提了四皇子的官职。”
“心疼?”
裴芝可不相信,一个掌握生死大权的帝王,会心疼自己的孩子。
无非就是制衡之术罢了。
高贵妃死了,裴帝并不想皇后独大。
提了四皇子的官职,让大臣们继续琢磨不透裴帝的心思。
太子之位空着这么久,大臣催了这么久,裴帝也没有立下人选。
大臣们以为,裴帝是在犹豫。
其实,裴帝不过是在拖延时间罢了。
裴芝看得明白,裴帝并不想立太子。
裴帝舍不得皇位,就算是亲儿子,他也不愿意让儿子觊觎他的皇位。
“十三皇子过继一事,办得简单,皇子还小,皇后直接把人接到跟前来抚养。”
“一旦谢阁老成了十三皇子的师父,朝中的格局怕是会变。”
谢阁老要是成了十三皇子的师父,就变相地告诉大家,谢家成了十三皇子的后盾了。
原成聿提醒裴芝:“我是怕,陛下那时会乱想。”
他们的九五至尊,可是一个疑心病很重的人。
裴芝忽然问了一句:“秦向阳应该快回来了吧?”
原成聿顺着裴芝的话,“应当今日傍晚时分到!”
裴芝笑了一声,似乎是笑原成聿对秦向阳的行踪把握得如此精确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