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出去!”
“砰!”的一声,凌怀洲被赶出来了,手里还抱着一堆奏折。
王生赶紧跑过去帮他捡起散落的奏折,“太子伯伯,你这是怎么了?”
“没怎么…”凌怀洲将奏折递给梅一,“去母后宫里。”
“殿下,皇后娘娘说了,若是去她那里批奏折,就给您撕了。”
凌怀洲:“……”
“去太后宫里。”
“太后和两个太妃去泡温泉了。”
凌怀洲:“……”
“去二叔那里。”
“恪亲王陪着王妃打猎去了。”
凌怀洲:“……”
“去…”凌怀洲说不上来了。
“太子伯伯,为什么不回我们的院子?”
凌怀洲深呼吸一口气,“把奏折留在万民殿,去厉将军那里。”
“诺。”梅一无奈叹息,殿下这是后悔了?还是不敢面对同时喜欢上兄妹二人的感情?
王生感觉获得了重大消息,赶紧回去换小狼,他刚走,梅十九就把他给卖了。
凌怀洲淡淡道,“不用阻止。”
“诺。”
翌日,当王生看着快比自己还要壮的狼,陷入了沉思,“这…是小狼?”
梅十九都不禁咽了咽口水,这狼怕是狼群里的头吧,他居然给弄来了,而且他根本没带弓箭,狼也没有受伤,他是怎么做到的。
“它马上就要生了,不就有小狼了。”
王生:“……”
梅十九:“……”倒也不必如此谨慎。
三个人蹲在旁边,围着母狼等它生孩子。
“你是怎么做到的?”梅十九忍不住问道,“按理来说,即将生产的母狼是会护崽的,可它却对我们没有丝毫防备。”
王生也很疑惑。
“因为它要死了,我答应它会善待它的孩子。”
梅十九皱了皱眉,“你会兽语?”
“对啊,我学的第一句话就是狼语。”祈年眼神定定的看着母狼的肚子,似有所感,“我一直以为我是从狼的肚子里出来的,没有价值的狼是会被淘汰的,狼妈妈就是这么死的,我对怀洲来说也要没有价值了……”
梅十九垂下眼眸,没有说什么。
只是他没看到祈年眼里闪过的一丝狡黠。
王生则是一心都在母狼的身上,母狼尚且知道为自己的孩子做打算,为什么我的母亲不是这样?
母狼靠在树下,已经很虚弱了,眼神也逐渐涣散,嘴里嗷呜嗷呜的在说着什么。
祈年用四只脚爬到母狼身边,小声嗷呜着回话。
两个人都很紧张,生怕母狼出现问题。
“祈公子,它怎么了?”
祈年抱起母狼向猎宫跑去,两个人赶紧追了上去。
这条路太长了,祈年一直跑一直跑,即使满头大汗也未曾停下。
途经的众人都很不理解,为什么三个人这般疯跑,还抱着一头狼。
直到进了猎宫,祈年体力不支停了下来,“剪刀,水,棉被…”
梅十九知道了他要做什么,母狼撑不住了,他要剖腹取子。
众目睽睽之下,祈年活生生的剪开了母狼的肚子,画面极其残忍。
众人纷纷指责他虐待母狼,甚至已经有人在写弹劾奏折。
景南侯世子生性残暴,虐杀动物…
不出一盏茶的功夫,正在批奏折的凌怀洲就知道了。
匆匆赶过去时,祈年跪在血污之中,浑身沾满了血,四只小狼被包裹在锦被里。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祈年是为了救母狼肚子里的小狼崽儿。
母狼只剩下最后一口气,看着四个小狼崽,嗷呜了一句,慢慢的合上了眼睛。
祈年神情木讷,像是被抽走了灵魂。
凌怀洲走过去,蹲在他身边,“祈年,你怎么了?”
祈年眼泪刷的流了出来,哽咽道,“又一个伟大的母亲死了,它太疼了,没有麻沸散,没有止疼药,可它一声都没有吭。”
即使是一头狼,它也有情,更何况它是一个母亲,在场所有人无不为之动容。
凌怀洲鼻尖猛的一酸,想到了祈年的母亲也是为生他而死,那种感同身受的疼,深深的刺在他的心里,“没事了。”
“我救不了它,就像我永远也救不了我母亲一样…”
凌怀洲将他抱在怀里,“有我在,别想那么多,你救了四条生命,你很棒。”
人群中,一道赞赏的目光看向祈年,他问道,“此人是谁?”
“大将军,这你都不知道?景南侯府世子,祈年啊。”
“很出名吗?”
“何止是出名,和太子殿下的风流韵事早就传的满城风雨了,你瞧,谪仙一样的太子殿下,也甘愿为他折腰啊。”
厉轩辕嘴里默默念叨着祈年这个名字,祈年。
不到半个时辰,又传开了,这次没有梅一,这可真是让梅一觉得是个好消息。
可谁能告诉他,为什么即使没有他,那群人也在偷偷打量他。
甚至还有人来…安慰他!
苍天啊!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小一一又为爱神伤呢。”夜梵那副欠揍的表情又出现了。
“滚开!叛徒!”梅一恶狠狠的瞪了一眼,推开他头也不回的离开。
夜梵整个人僵在原地,心中的负罪感突然冲破了那道防线,从事情发生到现在,他一直在凭一口气在吊着,可这口气,突然就散了。
他不明白殿下还不惩罚他的原因,自从那日,他在躲着祈年的同时也在躲着我,或者说,懒得理我。
太煎熬了,不如来个痛快。
凌怀洲洗了澡,换了一身干净衣服后,听完了梅十九的汇报,眉头一皱,什么叫他对我来说没有价值了?
不就几天没有和他说话,居然胡思乱想上了。
“咚咚咚”
“进。”
夜梵推门走进来,跪在凌怀洲的面前。
“何事?”凌怀洲语气淡淡道。
“求死。”
凌怀洲看了他一眼,拿起桌子上的茶盏抿了一口茶,“为何?”
“属下背叛了您,我与恭亲王……”
“你们的情事,孤没兴趣知道。”
“属下审问李同伟时,没有尽全力,并且泄露了您在青莲山上部分行动,还将祈公子的情况告诉了恭亲王。”
“你是两年前成为的南镇府司指挥使,与孤上过战场,除了梅一他们,孤最信任的就是你和左岭,也曾把背后交到了你的手上,孤想知道原因,不过分吧。”
夜梵垂下眼眸,眼泪刷的掉在地上,懊悔,羞愧,无颜面对,“请殿下赐死。”
“宁死不愿说的苦衷,让孤猜猜,是因为左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