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怀洲垂眸看着他,眸色里一闪而过的落寞并没有错过,他终究是经历了太多。
经历了什么,成为了青莲山上的狼王,他背后的人,从未听他提起过,武功高强,纵横谋划,医毒双绝的人,江湖和朝堂从未听说过。
隐藏如此之深,又是为何?
他送祈年回侯府的目的又是什么?是要介入朝堂吗?
祈年,你身上的伤痕,是他造成的吗?
离开东宫后,司徒皓依旧是闷闷不乐。
惠梧:“阿皓,我那么说是怕太子怪罪你,你不要生我气好吗?”
司徒皓给他来了个大大的拥抱,“谢谢你。”
惠梧被这突如其来的拥抱撞的受宠若惊,心脏漏掉了一拍,“我…也没做什么。”
“我们结拜吧,我以后待你,就和小楠,若溪一样当亲弟弟,亲妹妹。”司徒皓欢呼雀跃,有此朋友,夫复何求啊,我可真幸运。
惠梧的心突然碎了,我拿你当老婆,你当我是弟弟…
这到底是幸运还是不幸…
…………
“长得帅,性格好。”凌怀洲坐在榻椅上,脸色阴沉,嘴里一直重复着这六个字。
祈年蹲在地上,双手揪住自己耳朵,可怜巴巴的望着他,“怀洲哥哥~”
他怎么这么可爱。
“不许叫!”
祈年双腿跪在地上,双手撑着前方,一步一步跪爬着走向他,“怀洲哥哥~”
凌怀洲此刻溃不成军,他从哪学来的这些狐媚手段,“站起来!”
祈年抬手抓住他的衣角,跪坐在地上,微微仰起头,容貌昳丽,美目盼兮,“哥哥,在年年心里,没人长的比你好看,更没人比你性格好。”
衣带渐宽,腰封落在地上,衣襟半褪,露出白皙的脖颈和精致的锁骨,在凌怀洲快要把持不住的时候,祈年又不知从哪变出来一条软鞭,媚眼如丝,情系眼尾,“哥哥可以罚我~”
夜深知雪重,时闻折竹声…
新雪初霁,轻盈的雪花密密匝匝,仿佛千百万的玉鳞,从天而降,织成轻纱隔绝着一对璧人的春缠。
十一月末,天还未明,昏昏无光,宵禁才解,东宫的鸾驾便驶出东宫,马蹄踏踏,车轮压过积雪,发出咯吱咯吱响。
行至启明,晨光微熹,入了戒备森严的宫门,祈年依旧窝在凌怀洲的怀里安睡,像一只乖巧的猫儿。
看着他安静睡颜,凌怀洲怜惜的抚摸着他的脸颊,若是不被他父亲所累,他本就该是这样的恬静和美好。
他身上的伤痕虽然淡了很多,可却是多年积累,鞭伤,刀伤,剑伤,像是在激烈又残酷的战场上厮杀多年留下的痕迹。
从前是刻意不去多想,可自从他不再隐瞒身份开始,总有不安和心疼。
落下鸾驾,寒风掠过,祈年钻进了凌怀洲的怀中寻找温暖,凌怀洲将大氅围在他身上,搂着他向前走去。
“你身上真的好好闻。”
“你也是。”
“我…不好闻。”我很臭,怎么洗都洗不掉。
其他人也陆续前来,汉白玉雕龙拱桥,拱桥后是冷肃朝曦的铜雀宫门,朱甍碧瓦,奢华绝伦。
走进铜雀宫,便闻到一股袭人乌沉暖香,所有宫人各司其职严阵以待。
凌怀洲带着他直接前往内殿休息,小狼崽不喜欢早起,爱睡懒觉。
“太子殿下。”软糯甜软的声音传来。
祈年昏昏欲睡的眼眸腾地睁大,犹如猎杀时刻的野狼,浑身散发着狩猎时的气息。
凌怀洲似有察觉,握住祈年的手,在顺毛,回头看向走过来的南越使团,为首的正是大皇子阮渟和公主阮馥,头发并无大楚女子的繁琐发髻,而是戴着南越王室的发冠,头发编成两股麻花辫垂于胸前,端庄的金色的发冠将白皙幼态的小脸衬托的强行成熟了几分。
红色锦服上绣着神秘文字,裙摆褶皱密集,行走间带动裙摆摇摇,充满异域风情。
大皇子的身材一言难尽,才三十啷当岁便有了肚腩,眼神直勾勾的看着祈年,比他王府里的绝世舞姬还要美,怪不得能勾的大楚太子,神魂颠倒,看这细胳膊细腿的,轻轻一掰就断了,那正好。
“大皇子,公主。”凌怀洲神色略显不悦,隔绝了大皇子和祈年的视线,充满疏离。
阮馥扫了一眼祈年,只一眼,心中的嫉妒便被勾起,这张脸比她见过的任何一个人都要美,鄙夷,不屑,种种情绪一闪而过,乖巧道,“这位就是景南侯吧。”
死人是不配入祈年的眼,他微微抬眸看着凌怀洲,“我困。”
“孤带你去休息。”凌怀洲看向他时,眼神是阮馥没见过的柔和。
自从来到大楚,一直接待他们的就是太子殿下,清冷绝尘,如圣山雪莲般高贵,文治武功晓谕九州,震慑六国,待人没有傲慢亦没有像她那几个皇兄纵情声色,是驸马的最佳人选,这样的人物怎么可以有一个男人做太子妃,“太子殿下,他这样怠慢贵客,真的好吗?”
“宴会还未开始,他没有义务招待,是你们耽误他睡觉了。”凌怀洲语气冷然,没有再多说一句废话,带着祈年进了内殿。
“皇兄,这可怎么办?”
“急什么,都说这个准太子妃是个废物,今日就拿他开刀,找回南越的面子,也让大楚人看看他们的太子妃多么的废物,然后当众提出和亲,大楚皇帝无论是为了面子和里子都不会拒绝。”
阮馥赞同的点点头,“还是皇兄聪明。”
哼,漂亮又如何,不过是一个废物。
祈年是真的困,凌怀洲要应酬,让梅一到时间叫醒他。
这一叫,梅一差点被他的眼神刀死。
该有的起床气还是有。
“祈公子,宴会开始了,殿下要我叫你起床。”
祈年坐了起来,整理了一下发冠和衣服,面色阴沉的走出去,刚刚居然梦到那个杂毛公主嫁给了太子。
呵呵,看来今天要大开杀戒了。
梅一跟在他身后,总觉得他气场变得异常强大,甚至隐隐带着黑气,就起个床,气性这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