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怀洲轻笑一声,“没事了。”
恪亲王不明所以,“到底什么意思?”
恭亲王也不理解,“什么意思?到底是谁啊?”
凌怀洲侧身斜睨了一眼肃王,“三皇叔,不解释一下吗?”
众人的目光又落到了肃王身上。
只见肃王面不改色,儒雅随和的面容,似乎可以欺骗一切,“本王解释什么?”
“祈年体内的蛊虫只有在一定范围内可以催动,那日祈年体内蛊虫被催动,还收到了一个纸条,除了你,就是二皇叔。”
肃王:“太子,凡事要讲证据,你不能听祈年的一面之词,就来指责你的亲叔叔。”
“就是,肃王殿下怎么可能是那个狼王,太子殿下想要为他开脱,也要有个限度。”
“如今编故事都不需要证据了吗?”
“居然为了祈年,污蔑自己的亲叔叔,谁不知道肃王殿下性格儒雅随和。”
众人选择维护肃王,毕竟肃王的口碑有目共睹,可比祈年这个性格乖张的人要更有人缘。
肃王似笑非笑的噙着笑意,神色自若。
恭亲王和恪亲王以及其他皇室的人也不信,纷纷用质疑的目光看向太子。
这是凌怀洲活了21年,第一次有这么多人一同质疑他,质疑这样一个完美的人设。
人设崩塌了…
但他并未有任何慌张,继续道,“孤说了,老狼王勾结南越使臣,南越使臣来访期间,肃王曾经去过。”
“本王在礼部任职,去也是应该的,有何问题?”
“问题就在于,淳于卞因何入京。”凌怀洲从袖口处拿出一份密函,“这是淳于卞写给肃王殿下的信,让他入京后帮忙隐藏他的身份,上面有淳于卞的私章,而肃王确实频繁出入鸿卢寺。
并且宫宴结束后,你惩罚祈年时曾打死一个下属,他的尸体已经挖出来了,死于断魂掌,这是青玄派的武功,孤记得,三皇叔曾经拜师学艺,拜的就是青玄派的玄冥,后来你说因为自己天资不佳被玄冥赶回来了,自此成了性格随和的肃王殿下,若是这些都还不能证明你就是狼王,那就请九皇叔当众脱下衣服,让大家看一看你胸口的伤,那是上元节那日,你去杀祈年时,他打的,他手上涂了药粉,用内力打入你的体内,皮肤沾水便可呈现祈年的手印。”
这一回,所有人的目光落在肃王的身上,震惊,不解,疑惑,失望,每一个人的情绪都很精彩。
肃王依旧是镇定自若,“怎么怀疑我的?”
“你很聪明,故意露出破绽,误导祈年让人误以为你是二皇叔,祈年不了解皇室中人,他并不知道你们的过往,因此深信不疑,但你的断魂掌出卖了你,你不该盛怒之下用暴露你身份的武功,至于淳于卞的信,是因为有人在鸿卢寺看到你和淳于卞见面,孤才由此猜想,命人去了一趟南越,可惜淳于卞已被斩杀,查不出什么,但是他的私章却被带了回来,让孤不理解的是,为什么你不销毁淳于卞给你写的信件,还有就是,你为什么会和淳于卞认识。”
肃王呼出一口浊气,眼中闪过一丝悲凉之色,“不重要了。”
凌兆:“肃王,你好大的胆子,如此行事,简直大逆不道!”
“大逆不道?”肃王重复了一遍,讥讽道,“皇兄,要不是你生了一个好儿子,你觉得你能坐上这个位置?父皇生了八个皇子,因为凌怀洲,我们所有人都没了机会,而你,凭什么坐上这个位置?你有父皇的杀伐果决吗?你有你儿子的能力吗?你什么都没有,有什么资格说我。”
肃王不顾凌兆脸上难看的表情,转而看向祈年,“还有你,喂不熟的狼崽子,当初我就应该选一个蠢一点的,也不至于让你有机会对我恩将仇报。”
祈年冷笑一声,缓缓站起身,阴沉着脸,“恩将仇报?你对我有什么恩?是当着我的面杀了我狼妈妈的恩,还是让我和死人泡在水牢里,让我吃死人肉的恩?亦或是,用双生蛊活活折磨我的恩?”
凌怀洲闻言,攥紧了拳头,眼里满是心疼,他的过去竟是这样。
“要不是我,你就是一个畜生,你现在拥有的能力,医术,哪一样不是我赋予的?包括你身上这股子狠劲儿,景南侯就是你杀的,我是皇家血脉,并且没有做弑父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顶多幽禁,而你,要死了。”肃王眼神复杂,笑容是病态扭曲的狰狞。
“是嘛?”祈年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看起来阴森森的,无端让肃王生出一种不祥的预感。
地杰赶紧爬上前,说道,“陛下,景南侯不是祈年杀的,而是油尽灯枯而死,是老狼王逼迫我们这么做的,我们体内有蛊毒,不听他的话,他就催动蛊虫,让我们爆体而死,请皇上明察。”
肃王大脑一片空白,筹谋多年,毁于一旦的无力感,此刻无限放大,转化为一种想要毁天灭地的恨意,“祈年!”
祈年:今日这一局就是给你下的套,没点准备怎么行。
一掌打出来,祈年早有准备,轻松躲开了这一掌。
众人还未反应过来时,肃王已经冲着凌兆而去,太子,祈年,司徒凛,禁军和内侍同时冲了过去。
但今日是为审讯祈年,殿前并未设防,再加上,谁能想到肃王殿下会狗急跳墙,冲着皇帝而去。
凌兆的脖子被扼住,众人惊呼出声。
“肃王!放了皇上!”
凌怀洲和祈年已经失了先机,只能停在台阶下。
肃王此刻眼里满是不甘,“都不许动!要不然我杀了他!”
凌怀洲眉头紧锁,慌乱的攥起拳头,“放了父皇,孤可以放你走,绝不追究。”
肃王面容扭曲,像是想到了什么恶趣味的事情,“我要你杀了祈年,你父皇和祈年,二选一。”
凌兆一脸凝重地望向凌怀洲,那紧蹙的眉头仿佛承载着千斤重担一般,久久无法舒展。尽管表面看似平静,但内心的忐忑却如汹涌澎湃的潮水般,丝毫没有平息过半分。
而另一边,祈年也将目光投向了凌怀洲,心中五味杂陈。作为一个胎穿之人,与他父亲自然有着深厚的情感纽带。
可是刚刚觉醒便要面临生死抉择,这无疑让祈年感到命运的无常与残酷,他还没来得及和凌怀洲和好呢。
此时,肃王那双原本就不算小的眼睛此刻更是瞪得如同铜铃一般溜圆,死死地直勾勾盯着凌怀洲,大声叫嚷道:“皇兄,您瞧瞧您的好儿子!他居然在犹豫,很明显他想要救下祈年啊!”随后又转过头来对着祈年喊道:“祈年,你只要开口求求他,他一定会放过你的,你赶快求求他吧!”
听到肃王的话,祈年缓缓转过身去,毫不犹豫地从身旁禁军统领的腰间抽出那把寒光闪闪的佩刀,然后双手捧着递到了凌怀洲面前。他的眼神坚定而决绝,毫无畏惧之色,冷冷说道:“你不是早就已经做出选择了吗?既然如此,为何还迟迟不肯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