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一闻言,不由得打了个哆嗦,这一年,殿下不是变了,而是成了另一个人。
果然,杀孽太重,是会产生心魔的。
但还是要劝一下,“殿下,他是祈公子的妻子,若是知道了,会恨您的。”
“他已经不爱我了,我还在乎他恨不恨?”凌怀洲轻笑,“恨我更好,起码他会永生永世记得我。”
果然,殿下和祈公子的性格置换了。
清心寡欲的修行和尚变成了杀人不眨眼的疯批。
而疯批金盆洗手,成了悬壶济世的仁医。
造孽啊。
梅园内,圆圆正和王生在玩投壶,可王生怎么都投不中。
“我就不信了。”王生跑过去取箭。
一个人影闪过,圆圆消失的无影无踪。
王生拿着箭矢回头时,圆圆已不见踪影,他看向梅十九,“人呢?”
梅十九摇头,“没注意。”
“难道是回去了?”
城东破庙内,此时正在麻袋里的圆圆,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梅一,“哥哥,别杀我好不好。”
梅一心都化了,造孽啊,“阎王让你三更死,我也不敢留你到五更。”
“哥哥,你偷偷放了我吧,太子殿下不会知道的,我再也不出现在他面前了。”圆圆伸手拽了拽梅一的衣摆,“好不好嘛。”
梅一第一次有了违抗主子命令的冲动,他看起来也就十七八岁,这么胆小可爱,怪不得能把祈公子迷的神魂颠倒。
可谁让你挡了主子的路,别恨我。
梅一缓缓拔出刀,一道寒光闪过,砍向圆圆。
突然,梅一觉得心口一疼,浑身无力半跪在地上,“怎么会……”
圆圆阴恻恻的一笑让梅一恍然大悟。
“你对我做了什么?”
圆圆拍了拍他的脸,“原本想着你放了我,我就不杀你的,可你明明心软了,却还是要杀我,那就怪不得我咯。”
梅一一拳砸在地上,大意了,祈年养出来的崽子,怎么可能是善茬,真是阴沟里翻船。
圆圆眉心微动,伸出罪恶的小手给他脸来了一个捏圆搓扁,“哈哈哈哈哈,好丑。”
“小兔崽子,你羞辱谁呢!”
“这就叫羞辱啊,还有更羞辱的呢,你要不要体会一下啊。”圆圆从药瓶里取出一粒药塞进他嘴里。
“你对我做了什么?”
圆圆嘴角缓缓勾起,娇俏的小脸越发诡异,“你猜~”
两个时辰后,梅一失魂落魄的走回东宫,同僚和他打招呼他都没有理会。
竹园内,圆圆悄悄从窗户跳进来,像一只灵活的小兔子四处张望。
突然之间,只听“嗖”地一声,一只杯子猛地朝这边飞掷而来!说时迟那时快,只见圆圆身形一闪,以一种极其灵巧的姿态轻而易举地躲开了这突如其来的袭击。紧接着,她快步走上前去,脸上立刻绽放出一抹谄媚至极的笑容,娇声说道:“哎呀呀,我的好主人哟,您这是怎么啦?为何如此大动肝火呢?需不需要圆圆去给您精心泡制一壶清香扑鼻的菊花茶,帮您消消火呀?”
此时的祈年正身着一袭靛蓝色绣有精美云纹图案的长衫,身姿端正地端坐在那张华丽的榻椅之上。他那双深邃而又冰冷的眼眸,仿佛能够穿透一切,让人不寒而栗。此刻,他紧紧盯着面前的圆圆,语气低沉而又威严地质问道:“你刚才到底去哪儿了?”
圆圆刚想开口说“没……”可当他触及到祈年那犹如利刃般锋利的眼神时,原本想要否认的话语瞬间在口中打了个转儿,转而改口道:“主人,太子殿下身边的那位贴身护卫要杀我,好在我机灵,偷偷给他下了点药。”
听到这话,祈年不禁眉头微微一蹙,追问道:“那他现在怎么样了?死了吗?”
圆圆眨巴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若无其事地回答道:“没有呀,我把他给睡了。”
此言一出,宛如一道惊雷在祈年耳边炸响!他整个人都愣住了,脑袋里顿时一片空白,嗡嗡作响。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回过神来,脸上的表情开始一点点地扭曲、崩裂,难以置信地大声吼道:“你,你居然把梅一给……睡了?”
面对祈年的质问,圆圆却一脸无辜地眨了眨眼,然后十分天真地问道:“原来他叫梅一啊?那他跟梅十九是什么关系呀?是不是兄弟呀?”
然而,此时的祈年已经完全顾不得回答圆圆的问题了,只是再次怒不可遏地吼道:“别扯那些没用的!赶紧回答我,他到底死没死?”
圆圆手指不停的绞着,“没有您的命令我没敢杀,就想着,拿捏他的把柄,让他以后不敢来动我。”
“蠢货,你现在是我妻子,你和他睡了,你不觉得他会起疑心吗?”
圆圆立刻蹲下去,委屈巴巴的说道,“您这次回来不就是要算计他,早点晚点有什么关系。”
“把钱还给我。”
“不行!”圆圆后退了一步,“这是我要养媳妇的。”
祈年:“……”
接下来就是暴力教育熊孩子的画面…
宽敞而庄重的正殿内,气氛显得有些紧张。只见凌怀洲端坐在椅子上,刚将一勺苦涩的药水送入口中,听到梅一汇报的话后,便猛然一口喷了出来。伴随着剧烈的咳嗽声,他的身体微微颤抖起来,原本苍白的脸颊此刻竟因为咳嗽而泛起了异样的红润之色。
一旁的梅一见状,急忙向前跨出一步,伸出手轻轻拍打凌怀洲的后背,关切地说道:“殿下,您慢点喝。”
凌怀洲稍稍缓过气来,缓缓抬起眼眸看向梅一,此时他的眼神极其复杂,仿佛包含着无数难以言喻的情绪。沉默片刻后,他用低沉却带着威严的声音说道:“你刚才说什么?再给本殿重复一遍。”
梅一双脚并拢,双手紧紧攥着自己的衣袖,头低得快要贴到地面上去了,声音细若蚊蝇般回答道:“属、属下一时不察,被那小子下了药……然后就睡了。”说完这话,梅一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只觉得羞愧与愤恨交织在一起,让他几乎无地自容。
然而,听到这个消息后的凌怀洲却是突然放声大笑起来,笑声回荡在整个正殿之中。他的眼中瞬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精光,兴奋地说道:“如此说来,他和祈年之间什么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