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们?”赵云惊喜道。
“巨子,我们将任姑娘给、给丢了。巨子,你罚我们吧……是我们让计划失败了。”其中一名墨家弟子哭道。
赵云用力拍了拍他,道:“计划没有失败,你们在这座山上助太史将军和张将军抵挡住了曹军一天,我们就已经完成了一半!至于红昌……”
赵云掂了掂怀里的襁褓,这些墨家弟子如何不识得这襁褓。
“赵将军这是寻到了任姑娘了吗?”
赵云看着他们满脸希冀的眼神,不忍告诉他们真相,只是勉强笑笑。
“张将军。”赵云喊来张白骑道,“王当为了保护红昌,战死了。”
“战、战死了?”张白骑吃惊道,“我、我的两个好兄弟啊……”
赵云捏了捏他的手掌道:“杀他的是柳如是,这笔账咱们记下了。”
“又是柳如是!”张白骑拳头捏得嘎嘎作响,“孙轻、王当,哥哥誓死也要给你俩报了这仇!”
太史慈看了看天上的月亮,又看看山脚下越兮等人将灯挑起,道:“赵将军,看敌人样子,已经截断了我们下山的路,而且像是要挑灯夜战,我们该怎么办?”
赵云道:“月光阴暗,他们又对这地形不熟,无法组织全军性的进攻,势必是要组织一支小规模精锐,利用火雷箭进行无差别进攻。不过这都是小意思,现在最关键的是,明天天一亮,面对曹军大规模进攻,如何带这些百姓走!”
太史慈道:“赵将军可是有何对策了?”
赵云站起来,接着月光仔细查看山势,只见这座山,峰峦叠翠,林木葱茏。不由问道:“这座山叫什么名字?”
太史慈回道:“这山叫锦屏山,你看我们这座山峰和对面那座山峰,就像两扇屏风,是这一代为数不多的陡峭山峰,也因此我们才可以在这座山上以滚木礌石阻挡他们的先行军。”
赵云循着太史慈指的方向看去,海拔虽然只有两百来米,却是峰岚陡峭。他凝立半晌,一拍大腿道:“有了,墨家弟子听令!”
“弟子在!”
越兮在军中挑选三百精锐,亲自领军,由于禁带队,连夜攻山。他虽然忌惮赵云的“凤鸣九天”,却也自信赵云在全力防御之下,赵云也拿他没辙。
他此番目标并不在于赵云,而是要拿下山头,以便可以继续追击刘备。
三百精锐趁黑迅速摸上山头,他们每人携带十支火雷箭,总共三千支火雷箭。只要成功摸到山腰处,必能将这山头中的人全部炸翻,届时夺取山头轻而易举。
可越兮刚摸上山腰,却见一人立于山头,白衣白甲,怀抱襁褓,俨然便是赵云。
越兮瞪大了眼睛,他已经在当阳道上冲了两个来回,五进五出了,难道不困的吗?
“将军,咱们如何办?”一旁的于禁问道。
越兮眼珠来回滚动,心绪翻涌:
“他怎么会舍得以刘禅作为护身符,护住这座山头?”
“他这是吃定我不敢伤害刘禅吗?老子豁出去了,直接连他一起斩杀,反而少了一大阻碍!”
“不对!他是要借我手杀了刘禅!我这般突然进攻,以他的武艺逃生不难,众目睽睽之下,刘禅之死更加与他毫无干系。这扶不起的阿斗一死,他更易于脱身,未来刘备也有更加贤明的后代来继位。”
“将军、将军?”于禁见越兮并不理会,小心翼翼地追问道,“越将军,咱们还进攻吗?”
越兮回过神来,摇了摇头道:“不攻了,不能伤了阿斗!”
于禁心中奇怪:“那么不舍得阿斗死了,难不成那不是刘备的孩子,而是他的?”
越兮又道:“但也不能便宜了他,你带队继续在这里,不许用火雷箭,不求伤敌,只做骚扰,就一个目标,别让他赵云得到休息。明天一早,我看他是不是铁打的!”
于禁点头,道:“末将遵命!”
那被越兮认作是赵云的将令在山巅上来回行走,眼睛不断地向山下瞟去。他哪里是赵云,而是同样喜欢穿白袍白甲的张白骑,他捆上赵云的襁褓接替赵云在此抵挡越兮。
忽然山下曹军喊声大作,张白骑慌忙命人备好滚木礌石应对。
可那群曹军早就做好了准备,根本没有认真攻山,倒也没有多少伤亡。
张白骑数次抵御后,方才明白,赵云料敌如神,曹军根本不会认真攻山。
而真正赵云,早就吃饱喝足,找了块山坳闷头大睡去了。此刻别说山下杀声大作,就算雷声阵阵,他也醒不来了。
马克也被精心照料之后,由专人擦洗之后睡去了。
太史慈则领着墨家弟子前往崖边,崖对面是另一座如锦屏一般的山峰。
墨家弟子推出一架三弓床弩,这床弩是他们连夜赶制出来的。虽说蒲元早已将三弓床弩的制法带回了墨家,可要墨家弟子要一夜之间赶制这三弓床弩也是极为为难的。
可赵云只要求射程,其他概不作要求,难度大大降低,墨家弟子一个多时辰便造了出来。
赵云所处的山峰比对面的山峰高约约五十米,距离约一百多米。
根据勾股定理,赵云并没有算出是两座山峰之间的距离。
他只是让他们准备了两百多米的绳索,以三弓床弩将绳索送到对面山峰,以帮助百姓从对面的山峰逃脱。
睡梦中,赵云梦到了任红昌,她向自己哭诉着,为什么迟迟等不到自己来拯救她?
赵云还梦见了马云禄,他温柔地抱住了她,可她却被柳如是一箭穿心。
赵云大惊,却发现柳如是最后变作了樊红菱。
缥缈中又传来马云禄的口中发出任红昌凄厉地叫声:“赵将军!赵将军!”
“赵将军?赵将军?”
赵云模模糊糊睁开眼睛,看见的是张白骑一脸担忧的表情。
“张将军,怎么了?”赵云问道。
“天快亮了,越兮似乎打算真的攻山了!”张白骑看着赵云紧张道。
赵云揉了揉眼睛,看了看天,虽然依旧昏暗,却已然有了能见度了,他接过张白骑怀中的襁褓道:“好!等得就是他攻山,太史将军那边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