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云等人听得眼前的军爷提到奸细,当即全神戒备起来。
那群官兵却直接绕过了赵云的桌子,直奔那义愤填膺的儒士而去,道:“就是你到处大放厥词,败坏丞相名虞?!”
那儒士目光炯炯,昂首回道:“倘若仗义执言,也被视为大放厥词,败坏他人名声。这说明那人本身就有问题,否则又何惧他人说道?”
“懒得和你扯,抓起来!”那军爷根本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不耐烦道。
这可真是“秀才遇上兵,有理说不清”。这些曹兵不由分说,便将那些儒士一把按住,纵使他口若悬河,义正言辞,此刻也唯有狼狈被俘。
赵云正准备动手,替那儒士解围,却被老方拉住。
“巨子,你我还有要事,不可在此时露了马脚!”老方低声道。
赵云心知有理,只好暂时作罢,眼睁睁地看着这些曹兵将那儒士带走。
众人见曹兵带走了他们的同窗好友而去,纷纷作鸟兽散。
赵云等人也只好随老方回到据点,安顿好特战队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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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曹操特地在邺城的中央广场召开招贤宴。赵云和胡燕儿乔装易容后,随老方一同入场。
但即使如此,三人依旧待在一最不起眼的角落,装束也是人群中最不起眼的那种。
毕竟越兮手下的马湘兰也是易容高手,若是被她发现,后果不堪设想。
只见曹操立于台上,可是台前却有着有个偌大的深坑。
“这是干什么?搞什么奠基仪式吗?”赵云闹不清曹操有何用意。
只见曹操面对这自四面八方来的儒生士子,心中甚是得意。于是开口一番演讲,内容不过老生常谈,什么国家正值用人之际,他曹操愿意唯才是举,不愿抱残守缺等等。
赵云虽然心中鄙夷,却也不敢出声。
可曹操说着说着,慢慢就不对了。
只听他话锋一转,道:“说来,我曹孟德之所以下这《招贤令》,并不是出于自己的主意,而是受到上天的指引,也就是说,列位是受上天指引,将你们聚到我这里来的!”
众人一听,这是受上天指引而来,个个随声应和。
曹操露出他奸雄特有的微笑,环顾众人,良久方才道:“你们可知我为何要在此地召开这招贤宴?那一日夜间,我经过此地时,忽见一道金光自此地而起。我当时虽心中疑惑,却也没说什么?想不到这第二日,就有人在此地掘出一只巨大铜鸟来!”
台下不由一片哗然,议论纷纷。
不少来自本地的士子纷纷道:“不错!那一日发掘时,我就在此地,亲眼见证此事的!”
“对对对,就是从丞相面前那坑里发出来的!”
……
“请铜鸟!”曹操见议论声稍稍小一点方才喊道。
立刻有数十人小心翼翼,抬着一只巨大铜鸟上了高台,其形貌特意,众人不由纷纷惊叹于其记忆,感叹此物只应天上有,根本不是凡间之物。
胡燕儿仔细看着那铜鸟,不由心中疑惑,道:“巨子,这只铜鸟怎么和当初我们在蛮王洞中发现的铜鸟样貌那般相似?”
赵云摇了摇头,自忖这三星堆没听说过有什么巨型铜鸟啊!但这铜鸟应该与那三星堆同样有关联。
曹操跟着笑呵呵道:“对于这只神鸟的出现我是百思不得其解,于是我便广招天下贤才聚于此,一方面为社稷建功,一方面为我解惑!”
底下不由一片寂静,谁也不敢上前说话。毕竟傻子都明白,此刻的一言一行都关乎日后为官的大小,倘若说错只怕不仅丢官,反而有性命之忧。
良久,方才有一名儒士站出道:“启禀丞相,吾闻昔日舜母梦见玉雀入怀而生舜。今丞相得此铜雀,亦是吉祥之兆。”
曹操满意地点头。
赵云不由有些疑惑,这话历史上不是由荀攸说的吗?怎么现在换了这么个不知名的儒生说出口了?
赵云看见高台下离曹操最近的越兮,正面含微笑地看着那儒生,不由心下了然。想来这计策就是这越兮出的,特意找来这么个托,给曹操壮威。
在古人看来,雀有贤才之意,可让这托这么一解释,便将曹操提升到舜的地位上了。
赵云不由觉得可笑:“又是一出为自己当皇帝做的把戏!”
果然,不多时,台下的儒生纷纷开始引经据典,总之什么尊贵,就把什么往曹操身上按。毕竟现在谁夸得好,谁以后的官就大。
这些都是由曹操《招贤令》招来的所谓贤才,于私德方面本就不怎么样。夸到后来,竟而已经不顾底线,以至于曹操几乎可与三皇五帝比肩,令曹操这般的奸雄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曹操见造势已然差不多,宣布道:“为纪念这只铜雀,不日我将命工匠在此建起一座铜雀台,以酬上天垂怜。届时,孤将在这铜雀台上再办一次宴会,将今日招选出的贤才聚于那铜雀台上,届时作文比武,以助酒兴!”
“好!”底下立时爆发出无边的欢呼声。
宴会终于正式开始了,一时间,曹操、越兮与文武百官觥筹交错,儒生士子对酒高歌,广场上鼓乐喧天,歌舞拂地,盛况空前。
赵云看着这闹哄哄场面,不由眉头紧锁。他清楚,曹操这般紧锣密鼓地为自己制造声威,看来不久就要升魏王,加九锡了。
酒过三巡,众人已酣。
曹操道:“作诗作赋可助酒兴,今日天下儒士皆聚于此,自该比赋一番!列位可就今日之盛宴,作赋一首!”
在座列位均是自各地而来的儒士,早就存心想在今日宴会上鹿一露脸,早就摩拳擦掌,等待良久。
赵云于这些狗屁文章,那是丝毫不通,只恨自己没能带祢衡同来,骂一骂这些没骨头的儒士,搓一搓他们的锐气。
良久,曹操见台下并无惊世文章现世,倒也并不着恼,道:“丕儿,素闻你也会写得几篇文章,今日群贤毕至,你也别藏着了,也就今日之宴,作赋一首吧!”
曹丕恭敬出列,提笔就写:
“文章,经国之大业,不朽之盛事。年寿有时而尽,荣乐止乎其身,二者必至之常期,未若文章之无穷。是以古之作者,寄身于翰墨,见意于篇籍,不假良史之辞,不托飞驰之势,而声名自传于后。故西伯幽而演易,周旦显而制礼,不以隐约而弗务,不以康乐而加思。夫然则,古人贱尺璧而重寸阴,惧乎时之过已。而人多不强力;贫贱则慑于饥寒,富贵则流于逸乐,遂营目前之务,而遗千载之功。日月逝于上,体貌衰于下,忽然与万物迁化,斯志士之大痛也!”
赵云,看他连思考都不思考,提笔就写的模样。不由暗自好笑,当自己是写《滕王阁序》的王勃吗?提笔就来,分明是早就准备好的。
曹操这哪是招贤,分明是给自己儿子长脸,也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