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了一天,棉娘再次来到县衙。
这次是二郎和二妹陪她来的,老爷子年纪大了,不适宜经常颠簸。
二郎和二妹不想进去,就在外面等,她一个人走进衙门,刚到大堂后面的院子里,就看到一个矮胖男子,也从外面走了进来。
这男子看到她,眼睛一亮,脱口而道:
“哟!好俊俏的娘子!你是哪家的啊?”
棉娘皱起眉头,这人穿着华丽,但面色泛青,眼神游离不定,一副酒色过度的样子,让人厌恶。
她缓缓抱起包袱里的叼蝉,同时说道:
“我是谁,与你无关。”
“哟!”那男子似乎更感兴趣,上前一步,伸手就想搭向棉娘,同时嘴里道:“这金门县的人,跟小爷我无关的,还不多……”
“嗷呜!”
叼蝉伸出利爪,就要抓向那伸来的手。
男子吓得赶紧缩了回去,“哪来的野猫!”
棉娘转头继续前行,心想如果这贱人继续骚扰,是直接给他一脚呢还是让叼蝉抓他一爪呢?
不过那人并没有继续追上来,转头去了另一处,棉娘还听到有人喊他“扈少爷”。
原来这家伙是扈县丞的儿子?
姓扈的本来就少,在这里能称少爷的,只有这一家了。
难怪这么嚣张跋扈。
这只是个小插曲。
见到周县令后,后者将毒粥事件的最新进展告诉了她。
那个苏捕快果然开口了,提供了一个重要线索,是一个暗地里制毒的作坊。
褚捕头去查,果然找到了这家作坊,查出了前几天来买毒药的几个人,然后马不停蹄去找人,顺藤摸瓜,很快抓到了那天往粥里下毒的凶手。
可是,这却不是周县令最想要的结果,因为凶手并没有供出幕后的黑手,县丞。
棉娘暂时也没好办法。
扈县丞在金门经营太久了,很多人都惧怕他,其程度只怕要超过眼前这个县令。
只能再慢慢挖掘线索了。
棉娘很快就出来了。
除了毒粥的事,周县令还要操心金门粮行的事,每天都有好多人在粮行门口骂街、抗议、闹事,冲突越来越激烈,据说已经有好几人被打成了重伤。
出了衙门,与二郎二妹会合后,三人赶着骡车,去取之前定做的车蓬。
现在的骡车,只适合拉货,若是加上车蓬,那就可以当作专门拉人的车了,可以给客户提供隐私感,那就可以在城里拉客了,要求高档一点的顾客也可以满足。
装好车蓬,顺便给孩子们买了点礼物,正准备回去时,棉娘突然发现了一个人,正是那个矮胖的扈少爷,偷偷摸摸的样子,四下张望一番后,转进了一条小巷子。
棉娘直觉,这家伙肯定要做什么坏事!
若是别人,棉娘就算看到了,也不会理睬。
只是这人是扈县丞的儿子,她就不由得要多想想。
扈县丞这老家伙太狡猾了,一时找不到他犯罪的突破点,若是能抓住他儿子的把柄,那情况就会好多了。
可是,论起对这些巷子的熟悉,她们肯定比不过扈少爷这个地头蛇,要是跟踪他,容易被发现。
她再次抱起叼蝉,
“叼蝉,去跟着那人,看他在哪里落脚?”
叼蝉轻喵一声,真的不声不响地跟了上去!
好样的!
棉娘兴奋得想拍手。
没过一会,叼蝉又回来了,抬头大眼睛看着她,冲她叫了一声:“喵。”
然后转头就走。
这是有戏了?
棉娘大喜,赶紧让二妹守着骡车,与二郎悄悄跟了过去。
在巷子里转了两个弯后,叼蝉在一个小院子门口停下了。
院子里,可以听到有嘻笑声传出来。
棉娘偷偷上前,趴在门缝上望进去。
果然见到了那个矮胖扈少爷,此刻正搂着一个女子调笑着,而这个女子,声音有些熟悉?
她耐着性子,等那女子转头过来一看,赫然是苏捕快的小妾刘氏!
哇勒个去!
棉娘好悬没叫出来,赶紧抱起叼蝉,示意二郎快回去。
二郎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听话的一起出了巷子。
“上车上车,赶紧走!”
棉娘一边吩咐赶车,一边把事情简单说了一下。
“……自己宠爱的小妾红杏出墙,这种好事咱们必须通知给苏捕快,让他们来一场狗咬狗!”
不过,这事儿她们还不好出面,毕竟盛家刚跟人家翻脸不久,今天就找上门去?且不说面子问题,对方都不一定相信她的话。
不过这是小问题,棉娘就在车上,写了一张便条,到了苏家附近后,让二郎瞅准机会,往里掷了一把飞镖,将纸条带进去了。
看着二郎轻松一掷,飞镖“刷”的一下就飞进去了,棉娘看着非常羡慕,这个技能好哇,自己以后得重点学学。
盛家是块宝地,好多人都可以当她的老师。
三人躲在一旁,很快,就看到苏捕快黑着脸,匆匆出了门。
嗬嗬!
三人赶紧驾车,偷偷缀在后面,就看到苏捕快直接进了那条小巷,然后,里面很快就传来了暴怒的喝骂声、桌椅摔打的哐啷声、有人被打的痛叫声,以及刘氏的惊叫哭啼声。
有点遗憾的是,那条巷子太小,棉娘几人要是进去了,搞不好会撞面,没法看热闹,只能在外面听一听算了。
过了一会,就见苏捕快怒气冲冲的出来了,不过却只有他一个人。
棉娘再次跟着他,就见苏捕快转身去了衙门。
嗯,这次只怕要有突破了。
等苏捕快出了衙门,棉娘便再次进去了。
“周大人,那苏捕快是不是又说了些什么?”棉娘问。
周县令笑道:
“你这么快就得了消息,那苏捕快这次来密报,是不是跟你有关?”
棉娘也笑,
“事情有些巧合,恰好赶上了。”
便把经过简单说了一遍。
周县令点头,
“拜你所赐,那苏捕快这次确实说了很多,关于县丞所做的违法犯罪之事,不过,他只是确定有那些事,并没有证据。这个人比较圆滑,据他自己说,命案他从来不沾,可正因如此,他也就不属于扈县丞最信任的人。他提供了几个县丞最信任的心腹,这些人,可以抓起来。不过县丞那里,就没这么简单了,他毕竟也是朝廷命官,没有确凿证据,本官也没资格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