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明亮被亲爹一巴掌打得懵圈,愣在那儿半天回不过神来。
宋涛赶紧对赵振国赔笑脸:
“亮子这孩子,酒喝多了就开始胡说八道,振国啊,你可千万别往心里去…”
赵振国也没点破,饭都没吃喝啥酒啊,不过自己这岳父倒是个明白人。
他跟众人打了个招呼,骑上车回家,走到半道觉得差点什么,又掉头去了镇上。
宋涛从刘和平还有闺女那儿听了不少关于赵振国的事儿,知道这人有两把刷子,是个有本事的能人。
他也了解自己儿子,知道他不甘心看着赵振国打猎挣钱,觉得自己也能行,可人跟人哪能都一样呢!
连纺织厂那份好工作都不想要了,这浑小子真是疯了!自己进去了,他妈也管不住他,他竟然成了这个样子!
“赵振国能打猎,我咋就不能?我还比他多上三年书呢!”宋明亮冲着他爸吼了起来。
这话一出,宋母和赵小燕都愣住了,不知道该说啥好。
宋父也没多废话,拽着他进了屋,关上堂屋门才开始劝:
“亮子啊,你这工作可是你爸我厚着脸皮给你求来的,明明我还没退休,你就能进去上班,你都没想过为啥么?
我进去了,都没耽误你上班,你知道爸背后费了多少心思吗?
个人有个人的缘法,他赵振国可以,不见得你也可以!
看在你姐的份上,人家已经帮咱们家不少了,你爸我要不是因为他,现在还在劳改农场呢!
你俩虽然是连襟,但你也不能总麻烦人家!听爸的,别再让你姐为难了,人家不欠我们姓宋的!”
宋父的话里带着几分哀求。
一家人能整整齐齐地,他已经觉得美得像是做梦一样了,儿子咋就这么能折腾呢?完全不知足!
可宋明亮这会儿一门心思就想跟着赵振国打猎赚大钱,哪听得进去亲爸的劝啊,还觉得自己没错呢!
反而觉得亲爸在牢里待了几年,思想太封建,跟不上形势了,皱着眉头说:
“爸,这事儿你就别管了,我自己心里有数!”
要不是亲爸搅和,看在亲姐姐的面子上,赵振国怎么也不会驳了他的请求。
听说一张皮子就能卖十张大团结呢,可比上班强多了!
他就不信了,赵振国一个初中生都行,他一个高中生,还能比不上那个山里的土鳖?
宋涛看着儿子这副油盐不进的样子,心里难受得要命。
儿子有上进心是好事,但不能老惦记着占清清一家子的便宜啊!
刚才听老伴儿说,赵振国还借给儿子两百块让他种木耳呢,结果啥也没中出来。
都这么大人了,咋还跟小时候一样,三天打鱼两天晒网,遇到点困难就放弃,一点长进都没有!
他真怕这样下去,赵振国会有意见,对清清也不再像现在这么好了!
...
夜色朦胧,
吃完晚饭,赵振国拉着宋婉清并排坐在院子里的长椅上,夜里的星星比往常更亮。
赵振国忍不住侧头看了一眼媳妇儿,宋婉清正仰头看着夜空里的星星,圆润白嫩的侧脸被柔和的月光包围着。
嗯,时间差不多了!
他小心翼翼地从厨房端出一个搪瓷缸。
“媳妇儿!”
赵振国伸手刮了一下宋婉清的鼻子道:“看我给你带什么了!”
陶瓷缸一打开,扑面而来的奶油香气,在这个缺衣少食的年代,赵振国居然给她带回来了一块儿奶油蛋糕,难怪他回来的晚了一些。
宋婉清的眼睛都亮了,她抱起搪瓷缸,“振国...谢谢你...”
赵振国看宋婉清这么开心,也忍不住跟着笑道:
“光口头感谢可不够!”
“那你要怎么样?”
赵振国指指自己的脸,
宋婉清:...
她看了一圈,婶子的房间已经熄灯了,应该是睡了吧?
她扑过去亲了那半张脸,赵振国再指指自己的额头,宋婉清乖巧地亲了亲那额头。
赵振国可太喜欢这样的小媳妇了!
他把搪瓷缸子递到宋婉清面前,连声道:“快吃吧媳妇儿,过生日就是要吃生日蛋糕!”
可惜人家只肯卖给他一牙,不肯整个卖给他!
宋婉清接过小瓷勺子,挖了一小勺先要喂给赵振国。
赵振国偏头,一双桃花眼亮晶晶地看着宋婉清。
宋婉清直接喂到了赵振国嘴里,本该是奶油甜腻的味道,却有点发酸,等到了舌根简直就是在发苦了。他实在忍不住,直接吐了出来。
他面色微变,略带怒气道:“供销社明明说新鲜的。”
宋婉清伸手去抚他的背道:“奶油蛋糕本来就不容易储存,你别生气。”
赵振国不高兴,给媳妇搞个蛋糕吃多浪漫啊,居然坏了,有点糟心!
把搪瓷缸搁在旁边凳子上,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东西,也不说是什么,就往宋婉清手里塞。
宋婉清手背被磕到,低头瞥了眼,是块女士手表。
瞧着宋婉清傻愣着不动,没有预想中的高兴,赵振国皱眉:“怎么,不喜欢这个生日礼物么?”
“给我的?”
宋婉清抓起手表,只是看了几眼,就大致明白手表的价格了。梅花手表,这款快二十张大团结了!
“怎么给我买了这么贵的东西?”
赵振国坐起来:“你试试好不好看。”
手表很精巧,宋婉清看着心动,忍不住戴到手上,她手小,皮肤白,手表特别合适她。
宋婉清以为这礼物已经很贵重了,没想到赵振国又递给她一张纸。
借着院子里的灯光,宋婉清看清那是一张房契,地址是他们在县里那个房子,而户主竟然是他自己!
赵振国见媳妇不吭声,还以为媳妇不喜欢这礼物,
脸上被一股阴影笼罩的时候,赵振国愣了一下,直到媳妇柔软的嘴唇挨着他的唇瓣,他才反应过来,
媳妇挺喜欢自己送的礼物的...
趁着宋婉清高兴,赵振国哄着她把那条丝袜也找出来,
撕了...
撕得赵振国巨开心!
宋婉清有些心疼,但还是由着他去了...
...
直到宋婉清累睡着了过去,
赵振国弯腰柔声在她耳侧安抚着,想用温热的毛巾,给她清理一下身体,不然这样睡会难受。
可累睡着的媳妇,任自己怎么哄,就是卷缩着身体,不让自己打开腿,给她清理身子。
连着几天,宋明亮居然没动静,赵振国有点纳闷,按他的性子,不该这么老实啊...
又过了几天,他带着宋婉清回娘家看老丈人才知道,
宋明亮,嗯,在自家院子里左脚绊右脚,把腿摔断了。
赵振国:...
不是老爷子打的吧?
不得不说,这次他真相了!
苦口婆心既然不管用,宋涛怒了,那话咋说的来着,棍棒底下出孝子...
其实何止打断了一条腿啊,屁股都揍得不能看了,赵小燕给他上药的时候,有些心疼,又觉得他真是该,琢磨着自己回去跟大嫂取取经,这木耳让她看,还得接着种!
...
这之后,赵振国可是忙了个脚打后脑勺,一连大半个月,早出晚归的。
鹿场的事儿要管,地里活计也不能落下。
牛这牲口不好弄,他只好把乌云和那头公鹿牵到地里,权当牛使了。
其实啊,它们真正听的是小白的话,但小白又只听赵振国的。
眼瞅着公鹿的鹿茸已经差不多有小臂长,目前还是鹿茸,若再过一些时日进入八月,怕是就会一点点硬化,那时候价值也会大打折扣,的确该考虑取茸了。
但杀鹿取茸无异于杀鸡取卵,实在太亏了。
他有点舍不得,要是能活鹿取茸,那每年都能取一遍,简直是一本万利!
然而困难在于,取茸对鹿来说是很痛苦的,若不能减轻疼痛,鹿也会疼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