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算是了却了张班长的最后遗愿,贺南槐不能多待,临走前,他看着张家的众人。
“孩子,我们这些家里也没有什么,这些你们带在路上吃了,这几天真的是谢谢你们了。”
张老爹十分感激贺南槐不远千里将儿子的骨灰送回来,知道他还要去送别的,也不多说,只是给他准备了一些大饼,还有一些本地的一些干货。
满满的一大袋。
贺南槐也不推脱,拎着就放在一旁。
“老爹,您过来一下,我跟您说一下。”
张老爹不知道贺南槐要说什么,但他感激这个小伙子,见对方招呼自己,他就跟了上去。
“老爹,我知道嫂子是学校的老师,再过几天就会有省城的学校来聘请嫂子,您放心,嫂子绝对够资格的,这些我都是做了调查的,而且也是领导们安排好。”
贺南槐没说,自己来这里之前,老爷子一个电话打了过来,本来他还想着怎么帮着张班长一家,因为张班长殉国的消息重大,大娘的身体是自从那一天以后就一直都不好。
张家老爹的身子骨也不是很好,一家人只有张班长媳妇这一份工作,又有一个孩子要养着。
贺南槐合计了一下,将张班长获得的授奖,以及自己再添一些,又拜托了过来的领导给张班长媳妇安排一份工作。
现在的工作是不错,学校的老师,可要照顾人很难,工资也不是很好,如果可以到省城去,那将会好许多。
领导起初有些犹豫,贺南槐还没说什么,电话那边转线过来说是京城的电话,找他们的。
之后就是贺老爷子发话了,说是战士们在前线英勇奋战,他们必须要照顾好这些家属,尤其是对那些英勇殉国的将士,一定要考虑好家庭情况,妥善安排。
这样一来,解决了贺南槐的问题,也解决了领导们犹豫,同时,贺老爷子也连同了几个老伙计,连夜申请了一份烈士家属的福利,按照等级划分。
张班长殉国时是班长,但是他平日表现也不错,在授奖的同时,可以提一提,这样去省城那边的学校,也会有家属院。
什么都考虑到了,完全不用贺南槐操心这些。
贺南槐也没想到自家爷爷竟然知道自己要做什么。
事情也就这样下来了。
张老爹没想到,竟然还有这样的福利。
“这个,会不会很为难你们啊?我们在这里住习惯,怕那些人嫌弃我们可就不好了。”
张老爹有些紧张局促,贺南槐适当的安慰着:
“不用着急,您啊就安心的去吧,再说了,嫂子要上课,孩子谁照顾?嫂子白天可以在学校食堂吃,可晚上下课回家了,都吃不到一口热乎饭,您说,这样好吗?”
听到了贺南槐这么说,张老爹马上就犹豫了一下。
说的也是啊,这个儿媳嫁过来以后一直都十分的勤快又孝顺,他们不能让儿媳连口热乎饭都吃不上。
“好,那就去,我晚上就跟他们说,孩子,谢谢你啊,你将我们水房的骨灰带了回来,又给我那儿媳安排了那么好的工作,老爹我啊,都不知道怎么感激你。”
贺南槐却笑道:
“老爹,张班长在部队的时候对我也是十分的照顾,这些不过是我力所能及罢了,而且致远那孩子,跟我儿子差不多大,看着他,我也会这么做的。”
张老爹有些诧异,看着这孩子年纪轻轻的,没想到还有个跟自家孙儿一样的儿子呢?
“那真的是谢谢了,我会让致远好好的学习,将来为国争光。”
张老爹的话让贺南槐有些感触很深,重重的点头。
“好,那我在京城等着致远,如果他真的有这个本事,将来我会让他们认识的。”
张老爹握着贺南槐的手,一直在感谢。贺南槐没说什么,只是看着时候不早了,就想着早点走。
因为上面首长亲自打了电话过来,地方的领导不敢怠慢。
就在贺南槐跟秦国锋离开的第二天,他们就派了专车过来将他们这一家子接走去了省城。
甚至领导在了解到,那位年轻人,好像是京城某位首长的孙子?
“孩子,好好努力读书,叔叔们等着你,老爹,我们就先走了,您放心,我们会隔三差五的过来问候一句的,不用担心别的啊。”
那些领导,虽说不至于个个都这么周到,但贺南槐都发话了,这是他老班长的家人,他以后没时间过来,也会过问一下情况。
他们会定时的将这一家子的情况告诉他,并且也不会专门搞特殊,该怎么对待就怎么对待。
贺南槐出发之前,被冷暖耳提面命的,让他可以照顾,但不能过于照顾,这样容易让孩子有一种挟恩图报的心理。
贺南槐都记着呢,她不说,自己也会这么做。
自家媳妇未雨绸缪,他自然不能给予特殊。
第二站,则是小宋跟小田的家乡,四川。
他们是老乡,没想到最后牺牲也是结伴而行。
贺南槐回忆着当初这俩小子说的话时,不忍的摇了摇头。
当初他们就说要一起回家,如今,倒是做到了。
出发前,贺南槐问了秦国锋。
看着秦国锋文文弱弱的,没想到这么能吃苦,这几天在张老爹家的时候,帮了不少忙,什么重活累活,都是上赶着帮忙,一点都不含糊还很细心。
这一点,倒是贺南槐没想到的。
他以为秦国锋这样的,最多坚持不了几天。
现在,倒是高看了几分。
所以在触发之前问他,要不要继续跟着,接下来只会更苦不会享受的。
秦国锋在见识了那一幕之后,对于烈士的家属就更加好奇,也想要完成自己的采访,并且,他是不会退缩的。
“不会的,我会坚持下来的,贺大哥你放心吧,我没事的。”
秦国锋都说没事了,贺南槐自然是不会再说什么。
继续买了去四川的票,从山东曲阜到四川,就更远了。
这一次的火车坐下来,不说秦国锋的小身子板儿,就是贺南槐也有些受不住了。他站在地面上时,感觉浑身的骨子都散了架又重新组了一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