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洁仪原本还寄希望,在给景临深涉刑的案子辩护中脱颖而出,借机把鹿海蓝踩在脚底下。
没想到,这个案子,景氏集团法务部还没来得及发挥,警局那边很快就撤案。
叶洁仪升职梦碎。
更让她失落的是,她在景氏集团最大的依仗,也就是她的表舅景远卓,竟因经济问题,差点儿倒台。
最后,虽然勉强保持住了位置,但在集团的影响力和以前根本没法比。
她妈妈特意打电话警告,在景氏集团要老实一些,若惹出什么事,她表舅再也保不了她。
叶洁仪很不甘心。
鹿海蓝虽是景家养大的,可毕竟没有血缘关系。
她多少还和景家沾亲带故。
凭什么鹿海蓝能在景氏集团平步青云,她却要被踩在脚底下!
直到她无意间得知,鹿海蓝竟和景临深悄悄领了结婚证。
鹿海蓝若坐稳了景家少奶奶的位置,她以后岂不是永远都会被鹿海蓝,低人一头了?
叶洁仪不甘心,恰好这个时候接到景远卓的电话,吩咐她设法让鹿海蓝回不了景氏集团法务部。
景远卓没有告诉她应该怎么做,却给她安排了两个打手,还说她有任何计划,他都会全力支持。
叶洁仪便想到了绑架这一招。
没想到,她一时疏忽,竟让鹿海蓝以她为人质而逃脱了。
而且,鹿海蓝还回到景氏集团法务部上班,甚至还接手了亿大告景氏集团的案子。
叶洁仪正犯愁,既担心鹿海蓝报复她,也不知道怎么向景远卓交代,却又接到工作通知。
鹿海蓝让她加入办案团队。
鹿海蓝明知道是她绑架的,竟不追究,反而要把她纳入办案团队?!
叶洁仪忐忑不安,明知道鹿海蓝绝没有安好心,却又不得不答应。
景远卓比她先得到这个消息,在徐总监让人通知叶洁仪之前,她就接到了远卓的电话,给她将功赎过的机会。
加入鹿海蓝的团队,趁机将鹿海蓝的计划透露给他。
叶洁仪出现在办公室,看到鹿海蓝时,既心虚又心惊。
直到鹿海蓝将各种杂事都交给她,复印材料、跑腿买咖啡午餐……
叶洁仪好歹是法务部的副经理,鹿海蓝却让她干着实习生的事,分明是在羞辱她。
快到下班时,当鹿海蓝要求叶洁仪加班,汇总所有人的资料时,叶洁仪终于忍不住了。
“鹿海蓝,你不要太过分了。”叶洁仪在电梯口拦着鹿海蓝,愤恨不平地指责道,“你让我进你的团队,就是为了把我当佣人使唤,故意羞辱我。”
鹿海蓝挑眉,轻笑道:“看来,你也不笨。”
她这是承认了!
叶洁仪没想到,鹿海蓝竟然都不否认,之前准备骂鹿海蓝虚伪的话到了嘴边,又不得不吞了回去。
“鹿海蓝,你少得意。”叶洁仪气得口不择言,“你以为,你当上法务部经理,真的是因为你对集团作了多少贡献吗?”
鹿海蓝没兴趣和她辩解,伸手按电梯下行按键。
她还要去看望奶奶,没时间和叶洁仪在这里废话。
电梯很快上来。
“叶副经理,希望你完成好今天的工作。明天一早,我要办公桌上看到你汇总的所有材料。如果这点儿事都做不好,我会建议总监慎重考虑,你是否适合继续留在法务部工作。”
直白的威胁。
叶洁仪气白了一张脸。
“鹿海蓝,你也不过是一个工具人,还真以为自己很重要?”叶洁仪气口不择言,将自己还没完全查清的线索,脱口而出。
在此时,电梯门关上,也不知道鹿海蓝有没有听到。
叶洁仪垂头丧气,认命地回到办公室,完成鹿海蓝交代的任务。
她可以辞职,但绝不能以能力不足而被开除。
鹿海蓝和昨日一样去了医院。
她还是找医生询问了奶奶的身体情况,然后和护工一起给奶擦拭身体,又陪她说了会儿话。
中午用餐时,她无意听到景临深的秘书聊天,说他在京市那边出了点意外,原本准备今天回来的航班,又推迟了。
归期不定。
虽然不知道事情经过,可想到景临深去景市的目的,鹿海蓝直觉是詹姆博士那边出了什么事。
“奶奶,景临深一定能把詹姆斯博士带回来的。”鹿海蓝抓着奶奶的手,轻声说道,“你一定要快些好起来。”
回答她的,是一室的沉寂。
晚上,鹿海蓝回家,正在书房里翻看案例时,忽然听到屋外传来一阵轰隆声。
听声音,像是直升机的声音。
曾有一段时间,景临深在对赛车腻了之后又迷上了开直升机。
只是,有次开直升机出了点意外之后,他就再也不玩了。
忽然听到好久没听到过的直升机动静,鹿海蓝连忙起身,快速下楼。
走到门口,果然在门口看到了黑色的直升机。
月光下,穿着黑色羊绒大衣的景临深,缓缓地从机舱里走了出来。
清冷如霜的月光洒在他挺拔高大的身影上,他就这么披着一身清霜,朝鹿海蓝的方向走来。
那张完美得堪比精雕细琢的容颜,在月华映照下,像是会发光一般,照亮了整个庭院。
看着他越走越近,鹿海蓝的心跳,也失控地跳得越来越快。
好像有什么被她藏在心底的东西,忽然突破了层层桎梏钻了出来,露出芽苗。
景临深没有想到,自己一下飞机,竟在门口看到鹿海蓝。
大概是听到直升机的动静太突然,她甚至来不及换衣服,只穿着一身单薄的睡衣冲了出来。
寒意逼人,她的脸冻得发白。
明明最怕冷的人,却像是感受不到冷似的,站在门口看着他。
“少主,你……”暗卫跟在他身后下飞机,看到景临深挺直身体,大步往大门口方向走去,忍不住担心地低呼了声。
景临深却背着手比划了个动作。
领会他的意思,暗卫虽不放心,却不得不按照他的意思,悄无声地退下。
景临深迈着大长腿,三步并作两步,快步朝鹿海蓝走去。
在距离鹿海蓝还有两米的地方,他抬手解开大衣扣子,将大衣脱了下来。
走到鹿海蓝面前时,大手一甩,大衣像是张开翅膀的鸟儿,划过一道好看的圆弧后,轻轻搭在了鹿海蓝肩膀上。
暖意袭来。
鹿海蓝恍若大梦初醒,意识到自己刚才竟看着景临深发呆,只觉得脸上顿时燃烧了起来。
“不冷?”
“你怎么回来了?”
两道声音,几乎同时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