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招娣面上一怔,又往孟柚宁身边靠了靠。
“姑娘,我家主子已经说了,实在是帮不了你,既然现下你自身已然无碍了,那便离开吧。”木香不由在程招娣耳边轻声说道。
程招娣面上一慌,顿时眼疾手快地一把抓住了孟柚宁衣角,急急的说着,“世子妃,求您了,只要您能让世子开口,项鸿煊定然不敢拒绝您的,小女子就是一个小玩意儿,他心中本就不喜。”
见孟柚宁神情依旧淡然,程招娣心中更为急切,“世子妃,您相信我,您相信我,只要您开口,对您来说就是一句话的事。”
孟柚宁缓缓垂眸,目光落在一旁的茶盏上。
见此,木香便冷着脸上前,一把拉住程招娣的胳膊。
程招娣泪眼朦胧,口中只不断的重复方才的话语。
转瞬,孟柚宁陡然出声,“等一下。”
木香身形一顿,不由抬眸看向了她。
孟柚宁起身,走至程招娣身前,“你都会些什么?”
程招娣顿时喜极而泣,朝着孟柚宁行了个大礼。
半个时辰后。
“柚宁,怎么样,我们不在的这段日子里,祁然这臭小子没有欺负你吧?”
孟柚宁前脚刚踏出芙蓉苑,后脚就被姜灼拉着手,殷切的问道。
孟柚宁轻笑了笑,“没有。”
姜灼一边拉着孟柚宁的手往前厅走去,一边不停的念叨着,“我听说你和那个桑鸾水火不容,等再过两日,我就让你好好的出出气。”
她的语气十分笃定。
孟柚宁心中不禁咯噔一下,她面上不动声色地问道:“母亲这是何意?”
谁知,姜灼只是轻轻拍了拍她的手,神秘的笑了笑,“你呀,到时候就等着看好戏吧,肯定让那丫头,往后见了你绕着走!”
孟柚宁心中隐隐有些不安,她略微侧目,默默瞥了眼一旁的木香。
接收到视线的木香顿时微垂着脑袋,瞬间慢了几人一步。
前厅内。
祁然正一脸幽怨的坐在一旁。
看着姜灼和祁上清笑眯眯的眼神,他不由轻声嘟囔了一句,“到底谁才是你们的亲儿子啊。”
祁上清侧目瞪了他一眼,“你还好意思在那里抱怨,我和你娘才离开多久,你就无法无天了!”
祁然一脸懵,“我怎么就无法无天了,不就是和顾长风……”
他话音还未落,祁上清瞬间来了脾气,一把搂过一旁的空茶盏就朝着祁然丢了过去。
祁然下意识瞪大双眼,“你谋杀亲儿子啊!我要告诉圣上去!”
祁上清眉心一蹙,手中的动作一顿,眸底一抹复杂一闪而过。
旋即,他缓缓坐了下来,将头扭向一旁,没再搭理祁然。
看到对方这幅模样,不知为何,祁然的脑海中顿时响起项鸿煊那句说了一半的话。
他探究的目光顿时看向祁上清,又看了看一旁的姜灼,却见姜灼正兴致盎然的拉着孟柚宁念念有词。
片刻后。
孟柚宁默默从衣袖中拿出了一样东西,捧在掌中,略微颔首,递给了姜灼。
姜灼不由疑惑出声,“柚宁,你这是?”
“这是掌印,母亲曾说过在您们离开的时候让柚宁暂时管理府中事务。”孟柚宁将盒盖打开,露出了里面的精致掌印,“现下您们回来了,柚宁自然也该将掌印还给母亲。”
姜灼轻笑一声,摆了摆手,“我看你把府中打理得尽然有序。”
她站起身,将掌印往回推了推,“这个还是继续放在你那里吧。”
孟柚宁只得点头应是,默默将掌印收了回去。
有了掌印在手,她攒钱的速度便会加快许多。
一炷香后。
云烟阁内。
孟柚宁小心地将掌印放了起来,这才搓了搓手,急急的看着木香问道:“怎么样,问清楚了没,母亲方才的话到底何意?”
木香缓了口气,整个人往孟柚宁身边靠了靠,压低了声音,在她耳边耳语了几句。
孟柚宁下意识惊呼出声,“什么?母亲竟然让她跳祈福舞?”
意识到有些失态,她立马瞥了眼门口,木香便垂眸上前,在门外看了看,确定没人过后,这才将门关的严严实实。
旋即,又迅速到了孟柚宁身边。
孟柚宁捂着嘴,一想起对方跳舞的舞姿,她就不由得哑然失笑。
可当日定然会有许多达官贵人在场,圣上虽不会亲自到场,但总归会派人来。
场合不可谓不大。
若是在那样的场合中,没有跳好,舞姿不养眼事小,藐视皇威可就事大了。
她右手紧握在一起,脑海里快速思考着。
突然,她眼前一亮,转瞬就拿起一旁的狼毫笔,见此,木香自觉上前替她磨墨。
孟柚宁坐在桌前,脊背挺得笔直。
她一手提着狼毫笔,神色很是认真。
下一瞬,她双眸微微睁大,果断提笔开始在纸张上书写。
片刻之后,孟柚宁小心翼翼地将纸张提起,轻轻抖了抖,在确定纸张上的墨迹彻底干涸后,她这才将之缓缓卷起。
精心装进了竹筒里,转身递给木香,“一定要尽快把这个交给她,让她万事多加小心。”
木香一脸严肃,将之接过小心的放进袖中,接着重重地点了点头,“是。”
孟柚宁眉眼间闪过一抹忧愁。
望着木香离去的背影出了神。
碍于她的身份,身边伺候的其实不止一人,但若是贴身伺候她的人,时间长了,定然会发现药的问题。
她压根不放心。
整个世子府,也就只有木香能够让她信任了。
酉时。
首辅府。
芙蓉苑偏房某个角落处。
桑鸾四下看了看,确定周围没有人后,她这才碰了碰身前的玉珀,“怎么样了?”
玉珀眸光一闪,轻声道:“果然不出您所料,奴婢按照您所说的办法做了过后,就有人坐不住了。”
“不过,今日倒是碰到了一个奇怪的人。”她默默将衣袖中的一支竹筒抽出,恭敬的递给桑鸾,“那人只留下一句一切多加小心,便急匆匆的离开了。”
桑鸾眉眼微抬,眼角的泪痣显得异常魅惑。
她哦了一声,顺手接过,当场打开,只粗略的扫了一眼,便明白了事情的大概。
她不由得嗤笑出声,原来她学祈福舞这件事,还涉及到义王夫妇。
桑鸾眸光微闪,顺手将竹筒丢进了衣袖当中,“你就当做什么也不知道,明日也不用再去红樽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