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情况,我就叫千人回来而已,这怎地跑来这么多?”
看着乌央乌央一大片朝自己这边冲来的士兵,周昌亦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与此同时,陈栋的神智终于恢复如常,可面对大军败退的场面时,他的话语也是苍白无力,不起作用的。
即便如此,他还没有放弃,指挥正面的同时也不忘让周昌去镇守右侧。
宋景阳所率骑兵快速抵达预定位置,见前方有木栅和拒马阻拦并不觉得棘手,吩咐麾下将绳索套在障碍物上,打马转向,依靠速度将木栅连根拔出,后面的拒马也是如法炮制。
等他冲破右侧防线后,本想化作淤泥扰乱中军的,可双眼所见却是叛军自己乱成了一锅粥,大旗丢在地上被任意践踏,无人在乎。
“总管相公,这什么情况?”
“我哪知道……”宋景阳吹了吹白胡子,他也搞不懂了,刚才还在前头奋战的叛军士兵怎么转眼间就成无头苍蝇了?
“欸!”宋景阳短吁一声,高举长剑道:“管他那么多呐,杀就完事了!”
事已至此,多想无用,其他人也放弃了思考,驾马紧随宋景阳冲入了混乱的人群中开始“割草”。
乱了,全乱了,陈栋的号召力、突兀寺茶的威慑力均成了摆设,发挥不了作用。
呼延赞这边也是高歌猛进,追着叛军的屁股啃咬。
“大哥,不行了,赶紧撤!”费尽千辛万苦终于挤到陈栋身边的突兀寺茶向他进言。
陈栋左看持续逼近的呼延赞,右看胡乱砍杀的宋景阳,明白再耽误下去自己肯定要被包饺子,极度不甘的猛拍大腿泄愤,却不敢停留,驾马疾驰而去……
自宋景阳入局不到两刻钟时间,焦灼的战斗终于结束,伤亡情况、俘虏人数众多,一时间无法清查。
战斗时间最久的呼延赞直接躺在血泊中,大口大口的呼吸新鲜空气,过去许久后头晕目眩的恶心感才算平复。
“将军。”
高琼和王宾二人适时前来汇报,两千骑兵被他们斩杀过五百,缴获战马七百多匹,俘虏一百余人。
这群人真不愧是陈栋富养出来的精锐,在人数劣势的条件下还能和平叛军骑兵僵持不下,最终造成六百骑的伤亡。
“尔等辛苦了,将缴获的战马和俘虏看好,回去后留着请赏用。”
“是!”两人领命退去。
又过一会儿,呼延必兴带着宋景阳前来,由二人相互接洽身份。
“宋总管,可有抓到陈栋贼子?”
“差了一点。”宋景阳摇头表示:“当时我离他只差两步,却被一个大个子拦住了,此獠凶狠,我战他不过,遂让其跑了。”
“欸,可惜…”呼延赞紧握尚在发抖的拳头,言语中充满不甘。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贼军已经成了强弩之末,我派遣四千骑兵前去追击,相信很快就能将其抓住。”
宋景阳说罢,呼延必兴随后补充其弟呼延必改也有率骑兵追击,两路齐发,陈栋定然插翅难逃。
经由两人安慰,呼延赞的心情才算变好。
“对了,宋总管远在蛮州,为何能跑到这边来?另外你怎么会有这么多骑兵?”
呼延赞煞是疑惑,他可不觉得一个蛮州能养活五千骑兵,再说这也不符合制度。
“呼延将军放心,老宋我绝对没有私藏战马,这些都是东拼西凑搞来的,完事后还需要还回去的。
至于我为啥要来,因为上头发了诏令。”
“是官家?”
面对呼延赞的好奇的目光,宋景阳笑而不答,只是让他随自己走一趟。
呼延赞照做,想要看看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跟着宋景阳进了蒋州城,随着叛军退兵,城内的秩序基本恢复如初。
进了知州衙门,呼延赞顿感氛围凝重,两边侍卫神色肃穆,体态稳重,非平常的州府卫士能比较。
来到正堂大门处,宋景阳朝守门人作揖,请他往里面通报一声。
看着那人的装束,呼延赞灵光乍现,这才反应过来他们是殿前班直!
殿前班直是隶属于殿前司的禁军,是从禁军中挑选出来的精锐部队。成员通常担任皇帝的贴身护卫。
殿前班直的地位非常尊贵,常被视为皇帝的亲信。
于御前班直相比,两者主要职责都是保卫皇帝和皇宫,但由于兵种不同,在执行任务时的活动范围和具体职责有所区别。
殿前班直以骑兵为主,活动范围较大,更多地参与皇帝出行时的扈从和仪仗。
而御前班直以步兵为主,则更侧重于皇宫的日常警卫工作。
不怪呼延赞最开始没看出来,毕竟他平常都在地方任职,很少有机会看见这些。
“宋总管。”呼延赞小步挪到宋景阳身后与之耳语:“在屋里的不会是官家吧?”
“不然谁能值得殿前司出马?”
“官家日理万机,竟然有空亲自来蒋州?”
“动静搞得那么大,他坐不住了呗……”
二人你一言我一语议论三两句,刚才进去的守门将前来通报,让二人进屋。
二人快速整理过装束,前后脚进入大堂。
堂内,左右两侧依旧是班直值守,正对大门的主位上端坐着衣饰淡雅的赵景。
二人走到距离五步之隔时停步,施以插手礼:“铁骑军指挥使呼延赞\/蛮州总管府都总管宋景阳见过官家,圣安!”
“朕安之,两位爱卿平身吧。”
“谢官家。”
打过招呼,赵景开门见山的询问战况如何?
“回官家,我军大胜,贼军中被杀被俘者不计其数。贼首虽然侥幸逃遁,但卑职已经安排大军追杀,相信过不了多久就能将其捉拿归案!”
赵景欣慰点头。“宋相公年岁已高,此番剿贼出力甚伟,又长途跋涉而来实乃不易,朕当先行嘉奖,你且说说有没有想要的东西?”
“官家,宋家食君禄报君恩,职责所在,无需赏赐。”
“那可不行,先前说好的,朕身为九五,岂能食言而肥?”
赵景挥挥手,站在旁边侍候的小内侍捧着桌上的小盒子去往宋景阳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