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仓库那边开始传来动乱,嚎叫声,嘶吼声是要冲破天际般呐喊。
魏辛染摊开手掌,察觉他的法阵已经被破坏掉了。
“准备好,随时绞杀仓库内的僵尸。”
温初柠发狠般,捏紧魏辛染的胳膊,“不可,这些都是跟着我们出生入死的同门弟子啊!”
“放开我,他们现在已经不是人了!如果他们再引起暴乱,僵尸会越来越多,最后会成几何倍增。”
“如果不小心再将一两个僵尸放出去,我玄天派必然引起动乱。”
月华如练,洒落在混乱的仓库之上,却似是给这阴森的场景,添上了一抹不祥的银辉。
僵尸们受到月圆的极端刺激,双眼赤红,皮肤下青筋暴突,仿佛每一寸血肉都在沸腾,渴望着撕裂一切。
它们咆哮着,四肢以一种超乎寻常的力量挥舞,每一次撞击都让仓库的木质结构摇摇欲坠。
木屑纷飞,伴随着它们嘶哑而凄厉的嘶吼,回荡在夜色之中,如同地狱之门大开的前兆。
魏辛染眉头紧锁,双手快速结印,尝试以灵力催动数条泛着寒光的锁链。
它们在空中交织成网,猛然扑向失控的僵尸群。
然而,这些昔日能轻易束缚妖魔的锁链,此刻却如同遭遇无形屏障,刚一触及僵尸,便发出刺耳的金属扭曲声,随即被一股蛮力弹开,散落一地,光芒黯淡。
魏辛染目光如炬,心念一动,周身灵力沸腾,仿佛连夜色都为之震颤。
一抹璀璨的剑光自他背后冲天而起,划破长空,九天玄剑飞到他的手中。
剑身流转着九天星辰之光,寒气逼人,剑尖所指,万物皆寒。
他深吸一口气,剑指苍穹,猛然一声断喝:“九天玄剑,听我号令,斩尽世间污秽!”
九天玄剑裹挟着星辰之力,化作一道银色闪电,剑光闪过。
僵尸的身体瞬间被一分为二,但诡异的是,断裂的身体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仿佛时间倒流。
魏辛染眼中闪过一丝凝重,迅速调整策略,剑尖微颤。
剑光分化为万千细丝,如同细雨般密集而精准地缠绕上僵尸的脖颈。
他低喝一声,灵力狂涌,那些细丝骤然收紧,伴随着一声清脆的骨骼断裂声,僵尸的头颅终于脱离了身体,滚落在地。
身体也停止了所有动作,彻底失去了生机。
“众弟子听令,僵尸最脆弱的地方,斩断他们的头颅,它们就不再具有再生能力。”
月光下,魏辛染的剑尖微顿,目光穿透了混乱与血腥,落在了不远处一个身形踉跄、面容扭曲的僵尸身上。
那身影,即便在如此境地,也让他心头一紧——那是阿勇。
阿勇的双眼泛着幽蓝色的光,嘴角挂着不属于他的狰狞笑容,皮肤下青筋暴起,仿佛每一寸都在诉说着痛苦与挣扎。
他缓缓转身,那双失去焦距的眼睛仿佛穿透了魏辛染的防备,直抵心底。
刚刚还在与他交谈的阿勇,如今又变回了那个人不人鬼不鬼的僵尸,试图再次唤醒阿勇。
“阿勇停下来!”
阿勇的身躯如同被黑暗彻底吞噬,他的动作变得愈发狂乱。
四肢仿佛挣脱了所有束缚,每一次挥动都伴随着沉重的空气撕裂声。
他那张曾经熟悉的脸上,现在只剩下野兽般的狰狞与无尽的饥渴,嘴角挂着粘稠的涎水,眼中闪烁着对鲜血的渴望。
他猛地扑向最近的一名弟子,那双失去理智的双眼中,没有丝毫的情感波动,只有纯粹的杀戮欲望。
弟子惊恐地尖叫,试图闪避,但阿勇的速度却快得惊人,瞬间便将他扑倒在地。
尖锐的指甲深深嵌入弟子的皮肉,撕裂开一道道触目惊心的伤口,鲜血瞬间喷涌而出,染红了阿勇的指尖和脸庞。
魏辛染因为自己的犹豫不决,害死了另一位和自己并肩作战的弟子,一时愣怔在原地。
“咔嚓!”一剑顺着阿勇的脑袋直直地向地面劈下。
随着决绝的一剑挥下,空气中仿佛凝固了一瞬。
剑光如冷月破晓,瞬间撕裂了夜色,也斩断了阿勇与生前最后的联系。
剑刃精准无误地嵌入阿勇的头颅,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自剑身爆发,将他整个人从中心劈开,如同被无形之手撕裂的布偶。
阿勇的身体,在这一刻,仿佛被时间拆解,缓缓向两侧分开。
露出里面漆黑的空洞,没有鲜血,只有无尽的虚无与绝望。
月光透过这突如其来的裂缝,洒在云月轻的脸颊。
“魏师兄,此时不杀,更待何时?他会杀死更多的玄天派弟子,难道这些是你想看到的吗?”
魏辛染磕磕巴巴道:“你是,小言?”
他在她的身上看到了云月轻的影子,他晃了晃脑袋,自己清醒几分。
毕竟他知道云月轻在净元派,根本不可能在他的身边,如果她是云月轻,也根本不会原谅他。
不会做他庭院中的洒扫弟子,更何况面前的小言,长相一点也不出众,但又不知为何,他总觉得很像云月轻。
魏辛染的疑惑如同夜色中的迷雾,骤然笼罩心头。
他凝视着眼前的“小言”,“没有任何凌厉,为何能用剑,当这坚硬无比的僵尸头颅给劈开?”
云月轻装作,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对没有任何凌厉,但是我天生力气大,生于农家,砍柴种地,拉猪,宰牛,宰羊皆不在话下。”
“这可能就是我能劈动,僵尸头颅的原因吧。”
自然不能说出实话,更不能暴露自己的真实身份,不然他就会失去留在玄天派的机会。
“我虽无灵力,但我力气天生就大,我斩断的不仅是阿勇的肉身,更是他身上的诅咒与束缚。”
“我看是做了一些凶残的事情,实则是为了让阿勇解脱,而你看似重情重义,则让阿勇陷入了更痛苦的深渊之中。”
魏辛染一时间,对面前这个小姑娘竟然有些敬佩,他知道这些最简单的道理,但他当时的确是下不去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