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庆怡摇了摇头说:“谈不上认识,只是知道这个人而已。怎么,她果真跟许静波有什么关系?”
许静波觉得自己脸面很烫,心脏也在疯狂跳动,她努力压抑自己,但仍旧察觉到身体在不受控制地颤抖。许静波用颤抖的声音问:“她现在在哪里?还好么?你知不知道她的其他事情?”
平歌盯着凤庆怡看,他微微挺直腰板说:“说话要当心啊,这种事情还是不要贸然开玩笑。”
凤庆怡“嗯”了一声,然后冲平歌点了点头。她回答许静波:“只是听说过这个人而已,其他的一概不知。”
许静波咽了咽口水,喉咙微动的一刹那,她忽然咬了咬牙。猛然起身,踢开脚边的椅子,她径直走出了厨房。
平歌挺直了腰板,他嘴巴微张着看纪无华。
凤庆怡站了起来,刚想出去,她又忽然停住,看着纪无华问:“纪无华?我是不是说错什么了?怎么办?”
纪无华盯着凤庆怡看,面无表情。然后他看了看窗外,许静波已经出了院门。
“你大概没有说实话吧。许静澜是她亲姐姐,现在下落不明。她肯定看出来你在说谎了,所以生气了。”纪无华说。
凤庆怡“啧啧”了几声,接着又唉声叹气的,想了一会儿后,她说:“那我出去跟她说清楚吧。”
平歌站起身说:“你知道该怎样说么?把握好分寸。”
纪无华歪头说:“神神秘秘的,你们在说什么,是不是有事瞒着我。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我的大哥,你放心好了,等高考完了,我保证一定向你坦白我们的秘密,不过现在不是时候,你就别多想了。”
纪无华觉得现在扔出这么个话题大有吊他胃口的嫌疑,平歌向来喜欢这样干,不过他不在乎就是了。然后纪无华抬了抬下巴说:“凤庆怡,你一个人去跟她说。希望你们能成为好朋友,她有时候做事可能会有点突然,希望你能见谅。”
凤庆怡点了点头。走出院子,凤庆怡一眼就看到了许静波,她正站在一棵槐树下面。凤庆怡走上前去,盯着许静波的背影看了片刻,她开口说:“其实第一眼看到你,我就大概猜到了——你是她的妹妹。”
许静波回过头,她痛哭着说:“她现在在哪里,求求你告诉我,我就她一个姐姐。”
凤庆怡瞬间红了眼眶,她想了很久,大概有好几分钟。“她已经不在人世了,节哀啊许静波。”
许静波闭上眼,她牙关抖动,慢慢的她止住了哭泣,擦干眼泪后,她说:“早料到了。我以为她还活着。死了就好,死了我就放心了。”
凤庆怡半眯起眼睛:“为什么这么说?你刚刚不还说你只有她一个姐姐吗?”
“她都死了好几年了,我都习惯了,我只要一个确切的消息而已。既然已经确定她死了,那我就可以放心地祭奠她了。”一片绿叶飘下来,落在许静波头顶,她动作很大地甩了甩头。
“原来如此。”凤庆怡说。
“她是怎么死的,得病还是事故?”许静波突然发问。
凤庆怡又迟疑了许久,然后回答许静波:“应该算是事故,具体情况我也不知道,我也是通过某些渠道得知的。”
许静波长出了一口气,她说:“我知道你在瞒我,放心吧,我不会再追问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我只要知道她死了就好。她那个人活得很累,死了也算是轻松了。”
凤庆怡鼻子发酸,眼前一阵模糊,她用力眨了眨眼说:“你姐姐是个了不起的女生,是我敬佩的人,是值得所有人敬佩的人。”
许静波伸出手做出‘停’的手势,她说:“这些我管不着,我也不想管,知道多了就会心烦。什么值得敬佩呀,她区区一个女人而已。”
“女人怎么了,何必说她‘区区一个女人’?女人也可以很强大,可以强大到受人仰视。你姐姐就是那样的人,她的死是牺牲,为信仰为理想的牺牲,牺牲的她最后竟然只得到亲妹妹这样一句话。”说着说着凤庆怡慢慢别过了头,垂下眼帘,她轻轻叹了一口气。
许静波哈哈大笑两声,她说:“我总算是明白了,明白纪无华为什么那么怪了,明白他的思维逻辑为什么老和现代社会脱节了,就是因为你们真的都很单纯。咱们每个人都在努力地活着,无数人都在奋斗,为了自己,为了享福,为了过得更舒坦,为了成为人上之人,这才是最现实的说法。什么‘为信仰为理想’,不觉得别扭吗?你们到底还是学生,心思单纯,总喜欢将现实理想化。”
凤庆怡歪了歪嘴又舔了舔嘴唇,接着咬了咬下唇,最后她叹了一口气,说:“好吧好吧,你说什么就是什么,能成为纪无华的女朋友本身就是一件很了不起的事,你说得都对,我无从反驳。”
“听你的意思,你也对他有意思?”许静波盯着凤庆怡看。
凤庆怡连忙摆手说:“我对他是有好感,但绝对没有好友以外的想法,你放心好了。”
“我怎么放心?”许静波依旧盯着凤庆怡看。
凤庆怡“嘶”了一声,想了想,看了看四周,她说:“你把耳朵凑过来,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许静波立即附耳过去,凤庆怡刚要说话,院门忽然打开了,平歌站在门口,头近门顶。
“为什么离那么近?你俩说什么呢。”平歌快步走向凤庆怡和许静波。
平歌还没走到两人身边,凤庆怡已经说完了话,两人瞬间分开。“现在你放心了吧?”
许静波点头说:“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都进去吧,纪无华说让咱们先去上房,他要一个人做这顿饭,不让别人插手。”平歌说。
许静波吞了吞口水,接着点了点头。
凤庆怡看在眼里,她说:“纪无华做饭很好吃呀,是不是?”
许静波“嗯”了一声。
三人走进院子,平歌在最后面。看到许静波进了屋,平歌用手肘碰了碰前面的凤庆怡,他悄悄问:“你跟她说什么了?能不能告诉我?”
凤庆怡果断摇头说:“不告诉你。”
到了中午,纪无华的饭菜已经做好,之前许静波闻到香味往厨房跑了好几回。在那几回里,她抓起一片腌缸肉放进过嘴里,也舀起一勺甜米饭吃过,纪无华只是看,偶尔笑一笑。
开饭之后,许静波食量猛增,较之平常,她几乎将所有时间都花在了吃饭上面,没有玩耍,没有挑逗,只是埋头吃东西。纪无华一共做了七道菜,除了一道红烧排骨外,其余的菜都被吃光了。纪无华吃得最多,凤庆怡吃得最少,平歌和许静波吃了相当的量。
饭后,纪无华、凤庆怡、平歌三人分工默契收拾了碗筷。许静波略有不快,可她又插不上手,于是她打开冰箱拿了一罐冰镇啤酒,然后悄悄走出了厨房。纪无华见状快速跟了出去,他双手还湿漉漉的,因为沾着洗碗水,他说:“许静波,你慢点喝,不要伤到嗓子了。”
许静波打了个酒嗝,她头也不回地说:“你放心吧,我会慢慢喝的,不会伤到嗓子的。”说完话,仰起头,一阵咕噜声后,她稍稍用力就捏扁了易拉罐。
都闲下来后,在上房里,四人围着茶几坐下。许静波无聊想玩一玩,可是纪无华这里什么也没有,于是四人只好干坐着,有一搭没一搭说着话。
“最近几天我要给家里安装监控设备。”纪无华说。
“啊?”许静波脸一红,“要安装到什么地方?厕所这类地方不用吧?”
凤庆怡笑出声说:“厕所如果安装了监控设备,那你俩都就不敢上厕所了吧。”
纪无华“嗯”了一声,他说:“我的打算是在大门外面、院墙顶角以及几间房子外墙安上监控。”
“这个还是有必要的,虽然有点贵。你现在不是一个人住了,整天把许静波一个人放在这里确实不是很好。”凤庆怡说话时盯着平歌看。
平歌应和了两声,他说:“赶快安装,防贼防变态。嫂子如花似玉,不能让贼惦记。”
许静波心里一乐,她挽住纪无华的胳膊说:“哪个贼敢惦记我,不怕被纪无华打死。”
凤庆怡“呀”了一声说:“你知道纪无华有多厉害?”
许静波知道这是客套话,用来继续话题的。她立即回答:“肯定知道啊!他可是……”说到这里许静波闭上了嘴,眼珠骨碌碌转了几圈,她看向纪无华。
纪无华笑了一下,一瞬即逝的笑。“对他们没有什么好隐瞒的,我的事他们都知道。”
许静波“哦”了一声,微微低下头,她说:“纪无华打死过人的,你们知道吗?”
纪无华脸色一变,他机械地转过头对许静波说:“这个可以隐瞒的。”
平歌大笑数声,很快他就收回了笑声。压低声音,他用深沉的语气说:“什么,他还敢杀人?”
“你就别逗许静波了。”凤庆怡说。
“我特别想知道,在你们学校有和纪无华一样的人么?我指的是一样能打的。”许静波说。
凤庆怡摇了摇头,接着又想了想,她说:“纪无华确实非常能打,他的身体素质超过正常人太多,已经到了不正常的地步。虽然这是秘密吧,但是我和平歌都很好奇,好奇纪无华为什么能练就这样一身本领。我们两客观理智地分析过,纪无华的身体各项机能都达到了国家运动员的水平,甚至非常有可能超出了不少,这样的人现在竟然还没有被有关部门带走,是不是很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