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苑惊恐的躲到润媞身后。
这是什么鲛人王,简直是个不讲理的变态!
大长老却伸手拦住了沧泽,若有所思地看着秦苑问:“有没有什么不适的感觉?”
秦苑茫然摇头。
“那你回来是?”大长老继续问。
想起来正事,秦苑主动带着人进了岩洞。
“你是说,抗生素可以解决伤口溃烂的问题?”大长老看着秦苑:“所以你想用抗生素换取自己的自由?”
“也不完全是。”
秦苑摇头:“我知道抗生素和细胞活化药剂比起来微不足道,但是客观来说,这东西我是真没有。
或者说,人类也没有。”
“我们往最好的方向假设,我父亲在二十五年前取了鲛人血,作为细胞活化药剂的主要材料,而他也确实研制成功了。
但那也是十八年前才公布出的数据和临床治疗结果,也就是说,即使他研制出来的药剂就是你们鲛人族需要的东西,他也要六七年的时间才做出来。
但是实验室爆炸不仅炸死了他本人,还烧毁了实验室的所以相关材料和数据,即使十几年过去,医学界也没有人能成功复刻出处这款药剂。
现在你们让我完成他的承诺,即使我知道了主要材料是鲛人血,也有了鲛人血,在没有任何研究数据支持的情况下,我就得从零开始研究这个配方,时间上也没把握能比六七年短。”
她摊摊手:“所以你们让我选立刻拿出药剂,还是死。这其实跟要我死没什么区别吧?”
“况且即使我真的去研究,你们还有王室幼崽的心脉血给我用吗?”
沧泽眼睛一眯:“那你还是死了赎罪吧。”
大长老连忙拦住他:“不行,她不能死。”
沧泽皱眉,狠厉的眼神看向大长老:“你的想法太荒谬了,这绝不可能!”
秦苑有点懵,怎么这俩人内讧了?
不解的看向一直给她解惑的润媞。
但是润媞此刻却无心关注她,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眼睛睁得大大的,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大长老。
大长老却看向秦苑:“那你觉得这件事该怎么解决呢?”
秦苑拉回心思,算了,不想告诉她拉到,还是说正事吧。
“我一直怀疑,我父亲的死是被人谋杀的,而他,也早知道这场谋杀。
以前有很多事我想不明白,现在似乎懂了一些。
细胞活化药剂太过逆天,不管是黑道白道,国内外的个人,组织,甚至有些国家,都对它虎视眈眈。
我父亲没有对任何人交出这个药剂的配方,甚至连药剂本身都没有外流。有些人自己得不到,就想毁掉让别人也没有。所以爆炸的事情,并不难理解。
但是爆炸当天,我也在实验室里。”
“那你怎么没事?”沧泽的注意力被拉回她身上。
“这就是问题所在。”秦苑右手握拳轻轻敲在左手的手心:“那天我被我父亲藏在了实验室的地下暗层里。”
沧泽眯眼:“所以秦书礼早知道有爆炸?他知道藏起你,为什么自己不躲?”
润棠也很惊讶:“我早听说人类狡猾,莫不是假死?”
秦苑摇头:“父亲的遗体比对过dNA,确实是他本人没错。”
看几人不解,又解释了一句:“dNA就是,每个人身体的密码,造不了假。”
“所以我觉得,这场爆炸既然他早知道,就不会不做任何安排。除了安排好我的去处之外,有没有可能,也安排好了细胞活化药剂呢?这东西可是鲛人族的曙光,也是他对你们的承诺。”
大长老和沧泽同时眼睛一亮:“你是说,这药还在?”
秦苑赶紧手心向下摆了摆,压下他俩的情绪:“我只是合理推测,但是我觉得可能性很大,我父亲是一个责任心很强的人,总不可能他费劲巴力研制出来,又特意毁掉吧?而且如果不是为了保下这药剂,他明知爆炸却仍然只身赴死的意义在哪里?”
“保护药剂就得自己去死?为什么?”润棠不解。
秦苑沉默了片刻,看着他们。
“这个问题我想了十几年,也是来到这里以后,我才想明白的。这么说,也许你们会觉得我在给我父亲脱罪。
但是知道了他和鲛人族的事之后,有一个答案就呼之欲出了。
如果,这个药剂被别人得到,或者配方让人发现,鲛人血的秘密只怕就再也藏不住了,到时候,鲛人族该怎么办?”
众人忽然沉默了,他们没想过这些事,秦苑的话完全颠覆了他们的认知。
“那……那他也不用去死啊……”润棠小小声的嘀咕。
秦苑摇头:“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鲛人血的功能这么逆天,如果他不死,你们迟早会被发现的。
所以这也是没有任何有关细胞活化药剂的数据或者原材料留存下来的原因。”
“王上……”
大长老想要说什么,却被沧泽挥手打断:“别说了,让我想想,你们都不要跟来。”
说完,他长尾一甩,便离开了岩洞。
这次秦苑没感觉到任何暗流冲撞。
所以之前那次他果然是故意的。
哼!
“别怪他。”二长老润白安抚秦苑:“那孩子受了太多的苦,一时想不通,也是有的。”
秦苑看她一眼,没有说话,她理解沧泽的立场,但作为受害者,她不能苟同他的行为。
“二十五年前,为了鲛人族,他被交给秦博士取了心脉血。但幼崽脆弱,王上年龄太小无法承受差点死去。后来是巫医让使用王室同族的血喂养,才勉强活下来。
但是这几十年因为海洋污染越来越严重,鲛人族繁育子嗣变得很困难。王上没有兄弟姊妹,整个王族就只有老王上一个亲人。
只能靠着老王上血勉强撑过了幼年期,他还不到十岁,老王上就没了。王后在疫病期间生产,身体本就不好,老王上去世后她很快也故去了。
没有了老王上血的缓解,王上便常常要承受绞心之痛,至今都未能痊愈。”
润白叹了口气:“就是这样,他依然要承担着整个族群的盛衰兴亡,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等待中的失望便逐渐化成了恨意。
漫长的恨意不是短时间能够消弭的,但那孩子极聪慧,给他点时间,他会想明白。”
大长老在待在原地,半晌没有说话,不知道在想什么,只是时不时用很复杂的眼神看着秦苑。
秦苑被看的有些不自在,忽然想起了那颗鲛珠,过了这么久,她不会真的被化成水吧?
“二长老,是不是该先把鲛珠取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