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易要求停战三天。
三天后,两人再决斗。
赤尔忽当然不会同意。
他恨不得马上就和宁易大战一场。
经过交涉,双方最终达成一致,决定在日落时分决一胜负。
楚军利用这难得的一天时间,抓紧时间回血。
宁易不用操心具体的事情。
他看了一眼系统,发现这一天之内,确实没有需要模拟的战斗,便放心地去补了一个觉。
醒来之后已是下午。
他继续养精蓄锐。
临近日落,即将出城之前,他又模拟了一遍同赤尔忽的决斗。
……
【你和赤尔忽的力气相当!】
【但你的坐骑却明显不及赤尔忽的坐骑!】
【大战五十回合之后,你的坐骑口吐白沫,前膝跪伏在地!】
【你摔落到地上,刚起身,就听到头顶传来呼啸之声!】
【你就地一滚,躲开了赤尔忽的攻击!】
【你感觉头顶发凉,原来是赤尔忽削断了你的发髻,差点砍下了你的脑袋!】
【不过你打滚时顺手一挂,铁锏击伤了赤尔忽坐骑的前腿!】
【赤尔忽也摔下马来!】
【他两腿残疾,一长一短,在地上远不及你灵活!】
……
宁易两眼发亮。
这赤尔忽也是有弱点的。
他的弱点就是步战。
太阳还没落山,褚景崇又一次来到突竭斯人的营地。
他替宁易传话,要求决斗由马战改为步战。
赤尔忽气得哇哇大叫。
他少年时从马上跌下来,摔断过腿。
后来断掉的左腿虽然好了,但发育受到影响,成年之后比右腿要短一小截。
也不知道宁易是从哪里得知这个秘密的。
这已经不是耍赖,而是对他的羞辱了。
但其他万夫长都建议他接受步战。
就连左谷蠡王都保持了沉默。
一个相好的万夫长劝他:
“长生天眷顾的赤尔忽啊,您应该知道,再强壮的骏马,也无法一直奔跑下去。”
“儿郎们猛攻了一天一夜,可那座城池像是被南人的神赐福过一样。”
“那位南朝的勇士太厉害了,他指挥下的楚军像松古拉山一样坚硬。”
“有他在,我们不管再进攻多少个日和夜,都不一定能攻下这座小小的城池。”
另一个万夫长也说:
“只要是在长生天之下,草原上的天勇士都是无敌的,不管在马背上还是大地上。”
“用您的弯刀砍下他的头颅吧,不要让儿郎们在城墙上洒下更多的鲜血。”
赤尔忽想了想,最后点了点头。
“我接受他的提议。真正的勇士,不会耍这样的手段。我相信他已经没了必胜的信念,我有信心打败他。”
当褚景崇带回赤尔忽的答复后,宁易就知道稳了。
日落时分,宁易带着褚景崇,骑着战马出了城门。
按照约定,褚景崇并未带兵器,只是擎着一杆大旗。
对面的赤尔忽也一样,他只带着一个随从。
双方在城墙与营帐之间的位置碰面。
赤尔忽的随从举着一杆狼头纛。
宁易看着那名眼露精光的随从,心念一动。
他在脑海里将决斗又模拟了一遍。
……
【你将赤尔忽打倒在地,正要上前彻底了结他!】
【你身后突然传来褚景崇的惊呼:“总管小心!”】
【你一回头,看到赤尔忽的随从策马朝你奔来!】
【他丢掉狼头纛,从马鞍下抽出一柄弯刀,朝你迎面劈来!】
……
果然有问题!
“你的这位随从,不是一般人吧?”他问。
褚景崇将他的话翻译给赤尔忽。
赤尔忽答道:“这是加拉河畔的大勇士温都,他和尼格王子一样,都是我的弟子。”
果然,又是个大勇士。
“你不会害怕了吧?他可什么武器都没带!”
赤尔忽面露不屑:“我曾以为你是一头勇猛的虎豹,没想到只是一只狡猾胆怯的狐狸,你不配称为勇士。”
听了褚景崇德翻译之后,宁易心头火起:
“我从来没称自己是勇士,不过你既然说起这个,我就和你掰扯掰扯。”
“你觉得什么样的人算得上是勇士?尼格王子算吗?”
“我看到他的马脖子下挂着一串人头,如此暴虐的人算勇士吗?”
“培养出这样暴虐弟子的你,至少不能算一个有智慧的人吧!”
“你的王因为这样一个王子,放弃燕山大军转而跑来围攻端州城。”
“这明显是昏招,你有劝阻吗?有没有尽到一个忠诚部下的职责?”
“你们无故入寇燕山,致使生灵涂炭,这无论如何算不上仁义之举吧?”
“如果像你这样不仁不义,不忠不智,只剩下好勇斗狠的人,都算勇士的话,那我宁愿不做这勇士!”
他说话的声音极大,城墙之上一些听到的楚军士兵大声叫好。
赤尔忽听明白之后,顿时双目失神,想反驳却无处辩解。
趁着他精神恍惚,宁易决定趁热打铁。
他取下铁锏,下马走到中间。
赤尔忽也打起精神,拔出弯刀,来到他面前。
“此战无论胜负,都请你不要草原上传诵我的名字,因为我丢不起这个人。”
等褚景崇翻译完,他也不等赤尔忽答话,便挥锏砸向对方。
赤尔忽明显心灵遭受了重击。
之前数次模拟中,他那种一往无前的气势不复存在。
两人一开始斗了个旗鼓相当。
两边将士分别为自己人呐喊助威。
但随着时间的流逝,赤尔忽腿脚不便的劣势渐渐显露。
又过了一会,宁易开始占据上风。
三炷香的功夫过后,他一锏将赤尔忽砸倒在地。
赤尔忽披头散发,狼狈万分。
他将弯刀横在胸前,提防宁易追击。
但宁易并没有追击。
他双耳仔细聆听身后的动静。
“总管小心!”褚景崇高呼。
宁易没有回头,而是俯身滑步,一招秋风扫叶,一铁锏狠狠砸在奔过来的战马腿上。
战马嘶鸣一声,重重倒地。
马上的温都惊呼一声,被甩到空中。
宁易上前一步,照着空中的温都又是一锏,将他砸飞几丈远。
温都落地之后,一阵抽搐,眼看是不活了。
宁易将温都掉落的弯刀踢开,对赤尔忽说:“这就是你说的‘什么武器都没带’?”
赤尔忽怔怔看着他,说不出话来。
宁易又说:“现在你们连‘勇’也谈不上了。还勇士,真是好笑!”
说完,他啐了一口,转身上马,在楚军的欢呼声中回城。
在他身后,躺在地上的赤尔忽突然一口鲜血喷出。
入夜之后,恢复了些的赤尔忽来见左谷蠡王。
“请大王允许我去攻城,唯有鲜血才能洗刷这一切!”
左谷蠡王听差了,以为他是想用宁易的血洗刷耻辱,连忙劝他:
“我族的天勇士是马背上的骄子。”
“他不该踩在污秽的泥地上同人争长短,更不能在城墙抛洒热血。”
“请你耐心等待,我很快就会将南人勇士的头颅送到你的面前。”
赤尔忽没反应过来。
“很快?”他问。
“对!”左谷蠡王狞笑道:
“那个南人勇士太愚蠢,他竟然用北梁细作守卫城墙。”
“我们刚刚联系上了城墙上的那些细作,他们已经准备妥当。”
“这座城池很快就会属于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