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状,围住她的人全都松了口气。
徐汐颜也悄然收回心神,全力迎战庾北斗。
到了此时,双方才真的开始交战。
叮叮当当!
两人辗转腾挪,剑招打得眼花缭乱,攻时倾盆暴雨,守时滴水不漏,来来回回的对了数十招,竟是不分上下。
虽说徐汐颜所学的剑法要远胜于庾北斗。
但是却不代表她就一定会比庾北斗强。
就好比是两个瓶子装水,大瓶子只装了一半,小瓶子几乎装满,可最后倒出来一看,两个瓶子所装的水其实是一样多。
现在玉鸣剑宗的剑法就是大瓶子。
而三花剑派的剑法就是小瓶子。
庾北斗惊才绝艳,已是在练气境,将三花剑派该级别的剑法练得出神入化。
反观徐汐颜,虽然她学到的玉鸣剑宗剑法并不差,但却是还没有练到该剑法的精髓。
所以此时,她只能与庾北斗打得势均力敌。
徐汐颜的神情凝重。
她哪能想到一个二流势力出身的人,竟然能与自己这个圣地出身的精英弟子平分秋色。
即使自己并没有位列地榜前百,但只要能留名地榜,便已是六大圣地内的杰出弟子了。
平时她都为自己的这个身份所骄傲,可今天在她看来,这份骄傲竟是一文不值。
不!
自己要挽回这份骄傲!
徐汐颜一咬牙,只是在切磋一场,却是开始准备使出底牌。
庾北斗浑然没有注意到徐汐颜的心思。
他只觉得这一场打得酣畅淋漓。
剑影重重。
两人的身形来回闪烁。
一层层活水疯狂荡漾,仿佛是在这片小小的水域里,放了一连串的炸弹。
他俩所战斗的地方早已被战斗的余波毁得面目全非。
在碎石乱飞间,徐汐颜的划出一道剑光,将庾北斗挡开,随手便是一张符箓使出,攻向庾北斗后退的位置。
庾北斗的身上自带防御法宝,面对这样的符箓攻击,他只是偏过身,避开大部分的威力,剩下的少量伤害直接用法宝硬扛。
这时,徐汐颜手中的剑突然闪起一道流光,如游龙走蛇,飞速间,从剑柄闪到剑尖。
唰!
一道剑光一闪而出,直逼庾北斗的要害。
这竟然不是一把普通的道器,而是一件剑型的法宝。
庾北斗大惊。
连忙使出浑身解数抵挡。
但剑光太快,甚至连其余围观的人都还没有反应过来,他又哪里有应对这道剑光的万全之策。
全场唯独胡小情眼睛一眯,谨慎的盯着徐汐颜,连她也未曾知晓徐汐颜竟然还藏着这样的底牌。
铛!
剑光斩落。
好在庾北斗是三花剑派最看好的弟子,所以有着宗门长辈赐予的护身宝物,关键时候还是看着这样的宝物挡下了剑光的大部分伤害。
他被余波震退了一步。
长辈赐予的护身宝物瓦解,只有一次性的功效。
他惊惧的看着徐汐颜。
而徐汐颜喘着粗气,刚才那一招对她的消耗不少。
可骄傲的她在使出这一招时,就已经乘胜追击,不管庾北斗是否中招,她都打算落井下石。
故而庾北斗仅有工夫看了徐汐颜一眼,便又连忙提剑抵挡。
他在心里还在犹豫着自己要不要也使出攻击底牌。
但是,自己的防御底牌已经没了。
若是再使出攻击底牌,那么这次探索秘境,他就算是输给了其他的顶尖天骄。
然而。
在这种关键时刻,犹豫就会败北。
靠着宗门培养成长起来的他,终究是少了生死战斗时的那种意志与果决。
徐汐颜抓紧机会,再次使出一招法术神通。
在她的剑影下,扬起一片水涛,对着庾北斗形成包围之势。
仅仅一招,在如此近的距离里,便让庾北斗没了任何退路。
庾北斗只能正面应对。
但是。
正面抵挡并非上策,尤其是有了刚才那一招的心理阴影,他也不敢再去轻易抵挡徐汐颜的杀招。
到了此时,他终是还能下定决心,要与对方硬碰硬。
仓促间,剑锋狂放,仿佛恶龙翻腾,左突右冲,短短两息之间,便在四面八方杀出十余道剑影。
破空声、剑鸣声,反压了水涛咆哮,道道剑影锋芒毕露,似不见血誓不罢休。
轰!
先是剑影与水涛对冲。
影散,水破。
即使全域都被活水包裹,但此时肉眼可见,都能看到活水中出现道道裂痕。
下一息,在水涛落幕间,一道剑锋逆流而上,直直刺入庾北斗的肩膀。
而庾北斗的另一只手里早就握着一张符箓,此时激活,轰向徐汐颜的腹部。
砰!
徐汐颜吐血倒飞。
庾北斗仗剑后退,鲜血从他的左肩处渗出,融入漫漫活水之中。
两败俱伤。
但两人都还仍有战意。
仅仅彼此间对视了一眼,无需任何信号,两人几乎同时再次出手,使出各自最拿手的身法,冲向对方。
叮!
双剑再鸣!
没有火气,没有杀意,只有相互不服气的好胜心。
就在这时,空中传来轰的一声炸响,一道绚烂的烟花在水里绽放。
“这是我们三花剑派的求援信号!不好,有同门弟子在附近遇险了!”
一位负责盯住胡小情的三花剑派弟子惊呼了一声。
随着他的话音一落,不远处的庾北斗战意如雪融般消减。
他用力一剑逼退徐汐颜后,连忙拉开一段距离。
“多谢师姐指教!今天能与师姐切磋一场,是在下之幸。但不巧遇上同门求助,在下不得不离场,今天我们的切磋就到此为止吧!”
庾北斗说话时,朝着徐汐颜微微一拱手。
徐汐颜本是还想再战,毕竟她的骄傲不允许她与一个二流势力的弟子打成平手,可视线一转,看到站在另一边的胡小情,她才回想起自己的处境,不由暗骂起自己的莽撞。
如今再打下去,只会对自己更加的不利。
于是她也收剑,顺着庾北斗的台阶而下。
“师弟也不错,下次有机会再来切磋。”
说罢,她竟是率先离场,一跃而起,朝着远处游去。
庾北斗怔了怔。
还是说着什么,但见对方走得如此匆忙,他也不好再说什么废话,响应同门的求援才是当务之急。
他回头看向他的一行同伴:“我们也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