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属碰撞的动静回荡在小屋中,屋外壮丽的瀑布冲刷着石壁哗哗作响,俞参的眉头一瞬间经过了震惊,疑惑,气愤,平静四个阶段的变化。
“金身境啊,嗯,也在为师预料之内。”俞参平静地抬起茶盏抿口茶,随后手颤颤巍巍地将茶盏放在桌上。
这孽徒,怎就五品了?
祁命嘿嘿一笑,随后正色了一下,开始跟俞参讲述这次发生的事情。
“此次一行,我惹到了江州巡抚,您认识吗?”
俞参眼眸一眯,看着祁命:“不熟,你如何惹到他了?”
一州巡抚,还是江州的,有点棘手,但问题不大。
“我杀了他外孙,毁了他女婿家,宰了他家的四品。”
“……”这位大儒沉默了一下,如果没记错,这是孽徒第一次杀人吧。
他清楚事情不是这么简单,也没了玩笑的心思,眼皮一跳:“说清楚。”
“和大师回到凤昔乡的时候,刚好瞧见林家公子在让下人掳走小云,出口不逊,蔑视皇权,并且透露的消息意思是他拐走的女性不少了,所以我当时斩了他的双臂。”
简单和俞参将事情的时候没必要去将战斗过程讲出来,他一剑斩五品的事儿就先没提。
“不错,凭这点,你做的不错。”俞参赞叹地抿了口茶,并不会埋怨祁命下手狠辣做事冲动。
祁命继续:“后来才知道他家背靠林州巡抚,随后我和大师被通缉,我深知若是落入他们手中,我此次必将凶多吉少,便找了个破局之法,我去了坎水宗找师娘求援。”
“噗!”俞参一口茶喷了出来,祁命瞬身躲掉。
师娘?
他眼皮又一次突突跳:“你怎么跟她说的?”
祁命嘿嘿一笑:“您猜猜?”
孽徒!又瞎编为师的话。
俞参深知这孽徒的脾性,额头青筋暴涨,但还是忍着脾气继续听。
“而后师娘让两名四品修士弟子跟着我,后来我让二位姐姐去援助天海大师,我明白若是想破局那就要找到这林家的罪证,不过当地麒麟卫并不是很配合,嗯……”
说到麒麟卫,祁命叹息一声,继续道:“不管如何,我还是打听到了林家的问题,那就是和宁安县女性的失踪有极大关系,而后,我在林府假山地下找到了被关押的二十余名女性,下至十岁,上至三十。”
咔。
俞参一不小心捏碎了杯盏,阴沉着脸,十岁年龄,畜生不如的东西。
“其人心里变态,虐待女性极度狠辣,那些个女性衣不蔽体,被锁链困在墙边,瘦骨嶙嶙,满眼恐惧,其中一女孩儿家里只有一个瞎眼奶奶。”
呼……
俞参和天海同时压抑着怒火,听得火气越来越大。
“忍无可忍,我杀了林家公子,而后,便是与四品一战,可惜差距过大,即使临阵突破到五品也是杯水车薪,最后被天海大师所救下,将其斩杀。”
听完事情的全部,俞参沉默地点点头,随后一言不发。
“杀得好。”
半天,他只说了这么一句话。
祁命释怀地笑了,老师果然还是那个老师。
“管他什么巡抚,还有那群狗官儿,呵呵,都该杀,只是想必这林州巡抚不会坐以待毙,你们二人能活着回来也是万幸。”俞参心有余悸,感觉差点就再也见不到孽徒了。
“天海大师多次救我徒儿于水火,这份大恩,俞某便记着了。”
他满怀真诚地跟天海这么说。
这小子运气真好,当差第一天就结交了这么一位挚友,太过幸运,若不是天海,想必他这徒儿早就死了几次。
“俞夫子太客气了,祁施主于我也有恩,我的新法术就是受其点拨,况且,我与祁施主交情匪浅。”天海不会轻易居功。
品德太高尚了,大师。
祁命欣慰地笑了。
而后,俞参给出建议:“关于当地麒麟卫,你且去跟你那上头汇报一下便是,至于林州巡抚,我找永安帝问问是怎么回事儿。”
狂,很狂。
俞参完全没把那林州巡抚放在眼里,这是完全没有。
但他是俞参,那道黄金令牌唯三的持有者。从永安帝还是太子时就追随的、差点成为帝师的俞参,就放在现在,当朝辅相和麒麟使哪个不给他面子?
区区一州巡抚,他还真不太在乎,无非是棘手了些。
“至于你的那些乡邻,有坎水宗和麒麟卫在,总体还算安全,嗯……你就不用再去了,什么时候四品了再想着去跟这种人物斗吧。”
很明显,他是在为祁命的安全着想。
祁命也理解,点点头,随后问了一个别的问题:“老师,青丘国的国师,你知道吗?”
这是当时在青州的时候,那熊妖透露出来的。
青丘国的国师知道他,或者说,知道麒麟,甚至是预知到了他会去青州。
恐怖如斯。
宫承,这也在你的算计之内吗?
想到这一点,祁命算是知道宫承的用意了,这老东西也知道麒麟,是拿自己朝着青丘国示威的?
那就说明,青丘国也有一名身负异兽复苏的“命定之人”。
命定之人想必大体就是他这种人,这是祁命和麒麟的初步理解。
“青丘国国师?不清楚,没听过这个人。”
一国国师,出名的是真出名,像是大宋国师,大宋佛门的佛祖。
大褚没有国师,唯一能担的起这个称呼的想必也就是宫承。
不过青丘国……
俞参下意识看了眼桌上的书,正好是青丘国的那一页。
大褚立国之前,青丘国便已经成立许久。
祁命的心情沉重,自己就像一颗棋子,谁都能操纵自己几下,如果自己是一品,还会这样吗?遇到问题,一拳杀之便好了。
大不了就一剑霜寒十四州得了,都给我死。
心里畅想了一下,舒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