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敬嘴角带笑看着楼下的小夫妻,眼里满是怀念,“想当初我和我老婆也是恩爱得很,一天天的,老黏人了...”
周恒笑着打趣:“我怎么听说是你老黏着人家?”
赵敬急得吹胡子瞪眼:“胡说!我一个大男人哪里会黏人,明明是我老婆她...”
蒋斌乐呵呵的,“人都说你黏人,还怕老婆生气”,他转向周恒:“周颢有女朋友了吗?还不打算结婚么?”
周恒:“...”。有点生气但又不能表现的太明显。
赵敬:“你们都胡说!!”,气得仅剩的几根头发都要站起来了。
周恒像被戳破的气球一样,蔫蔫说道:“呵!他啥时能结婚我们老周家都算烧高香了,人家没有女朋友,但有不是人的男朋友,可能又快恢复成单身狗了,人家不要他了...”
蒋斌掏了掏耳朵问道:“老周!你说啥呢?怎么声音越来越小,我听不清楚啊。”
张一索和赵敬对看一眼,默契地闭上嘴。
周恒摇头:“没啥,他的事情他自己决定,我管不了。”
“我看他这几天也爱不说话,没精打采的,要是出院了,别整天让他待在家里,会闷坏的,让他去带训几天,透透气”,赵敬建议道。
“成,明天我去跟他说。”
翌日清晨,天才蒙蒙亮,周恒睡得正香,被一阵大力敲门声吵醒。
“咚咚咚!咚咚!”
“周司令,周司令!您起来了吗?”
周恒皱着眼爬起来,差点穿反了拖鞋,他打着哈欠开门,发现门口站着的是医院护理,瞬间清醒过来,难道是周颢出事了?
“怎、嗯么了?”,震惊下他说话都有些不连贯。
对方跑得气喘吁吁,手扶着膝盖说道:“周队人没了...”
“什么?!”,周恒惊起一头冷汗,“你再说一遍,周颢怎么了?”
“呼...我早上路过周队病房,朝里看一眼发现他病床空着,我进去绕了一圈也没发现他,在床头柜上面发现这张纸...”
周恒扁着嘴瞪着这愣头青,差点被他吓得尿了裤子,对方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并递来一张纸。
【我去找含章,勿念。】
周恒无语望天,这兔崽子!心里一阵发愁,到时候可怎么和老伴交待啊!
他挥挥手表示知道了,让护理离开,谁知还没关门,实验室里一工作人员又跑来,老远就对着他挥手:“周司令!蒋总理通知大家去开会...”
“现在吗?”,周恒捏着鼻梁,这才睡几个小时啊!
“现在,A国实验室不知被谁爆出来了!”
“啊?!”
网络上不知道谁发布的几段压缩视频,将A国变种人的实验过程完完整整地拍下来,包括他们给实验人员注射的不明液体,以及之后他们所承受的非人残忍境况...
虽然仅上传不到十分钟便被人撤下,但仍有不少人下载下来,并通过网络迅速传播开来。
“滴滴滴...”
在颠簸摇晃又狭小的卧室里被吵醒并不是什么愉快的事,阿卡不悦地从鼻腔喷出一口气,慢悠悠从温暖被窝里伸出一只胳膊,摸向床头柜上的通讯器...
微弱亮光照亮他的脸,坑洼略有些不平,五官模糊许多,猛然间他睁大眼睛,细细念叨着什么,确定信息来源后,他嘴角缓缓勾起一抹诡谲的微笑。
今天是他们返航的第四天,在经历一系列打击后,船上气氛很是压抑,早晨是粗制滥造的营养品和一杯掺了水的蔬果汁,应该有不少人已看过实验视频,在用餐时间不少人互相传递眼神,偶尔窃窃私语,甚至瞥一眼阿卡,惊惧与不安在人群中缓慢发酵。
阿卡慢条斯理地喝下最后一口果蔬汁,他擦擦嘴抬眼望向四周,周围谈话声瞬间停止了一刻,此时他胸腔涌动着,兴奋快冲破他的大脑,他想不顾一切地大喊出声,以表达激动的心情。
不过他努力克制住了,毕竟另一位当事人并不在场。
钱先生并未出现在餐厅。
“咚咚!”
“进来。”
舰船负一层的实验室内,钱先生特意换上了十几年前他重金购买的花式西装,深灰色单扣外套将他身形衬托得很是挺拔,看得出他头发也打理了,涂着发油,一丝不苟地梳向后脑,戴着一副金丝眼镜,看起来气质很是儒雅,他表情淡然,俨然已做好准备等待着...
阿卡端着一份早餐出现在他面前,看到钱先生的装扮后他双眼浮上愕然,“我看您一直没来餐厅用餐”,阿卡贴心解释道,“要不您先用,毕竟之后还有不少工作...”
“不必了”,钱先生仿佛看透了他的虚伪,他大手一挥,“我已做好准备,你去,帮我按下录像按钮。”
没看到对方的惶恐与痛哭流涕,阿卡心有不甘,但他仍按照钱先生所说的去做,好像已形成习惯。
钱先生微微低头致意,对着镜头说道:“我是钱宇昭,很抱歉占用大家一段时间,在此为我的实验向众人致歉,身为一名科学家我不仅没有......再次向那些无辜失去生命人们及他们的家人道歉,所有实验都是我一人所做,我知道自己罪无可恕,除了一死,希望所有人以我为鉴。”
“实验材料我将全部销毁,所有遗产将奉献给社会福利设施”,钱先生再度弯腰鞠躬,抬头时他眼里划过一丝复杂,“在我短暂的一生中尽是遗憾,上学时背叛同伴,危难时抛弃亲人,成名后放弃伴侣”,他苦笑一声,“我唯独只对得起自己,现在回首一看,原来我的结局在那时已经预示了,我终将众叛亲离。”
“再见了,这个被我伤害的世界。”
阿卡面无表情地按下停止按钮,看着屏幕一点点转暗,钱先生颓然地低着头,靠在身后墙壁上,他表情呆滞双眼猩红,看向阿卡,“是卡里给你发的信息吗?他让你来结束我?”
阿卡冷漠地直视他,不否认的态度已说明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