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剑“长生针”本是天下第一铸剑师蒋干的杰作,历经甲子锻铸才最终在东岳剑炉凝聚剑身,可谓是人世间最强的名剑之一。
古往今来的天下第一铸剑师蒋干,曾在晚年于东岳泰山筑炉炼剑,以其毕生精血锻化绝世剑三柄。
分别命名:紫钧、雷定、长生针。
这些名剑与镇压山河龙脉气运的王剑不同,虽然自身并不具备任何引导山河之气的能力,却在韧性上做到了极致,锋锐无匹。
其中,第一柄名剑紫钧,六百年前出炉时便曾于东海之上经由剑仙万平贵之手剑开天门,斩杀了域外伪圣妖王,名声大震。
蒋干曾言“紫钧”名号取自仙人“紫气东来,气拔万钧”之意,所图远景,可见一斑。
而第二柄名剑雷定,曾于三百年前招摇山下,引天雷下凡,度化人间鬼魅,破去邪障无数。
可谓以雷霆之剑威,一剑定乾坤!
再说这长生针,身为蒋干平生的最后一柄力作,六百年来一直被封存在东岳剑炉之中,未现锋芒。
铸造它的人曾笑言:“能得紫钧、雷定者,自是天赋非凡之辈,可学做神仙。而长生针认主之人,自是圣人之上,超脱之人!”
由此可见,“长生针”这三个字,是何等用意深远?
何人可求长生啊?
若是说龙王境仙人即可得长生,那区区两百余年的寿元大抵也会觉得有些不够看的。
金甲境界,实力够强了吧?
三百年寿元罢了……
圣人?
现如今的圣人只能是汇集天下龙脉的王剑执掌者,与普通的执剑人不同,虽说林生淮之流的寿命较之陈萍、赵临风之类而言会长一些,却也不过是两个甲子罢了。
区区一百二十年,几乎与凡人无异!
长生针?
真长生!
得此剑者,有望得真长生!
余阳关下,手持利剑的白衣青年暗自一笑,半入御风境界的洪落诚,并没有刻意去停下来感悟境界。
恰恰相反,几乎就是在那一袭白衣踏入圣人止境的同一时间,洪落诚毫无犹豫,将拖拽于身后蓄势的三尺银刃,瞬间挥出。
一道巨大剑光呈现出半圆弧状,自白衣青年的剑刃上脱离出去,先是在半空中一滞,而后刹那破空。
金甲骷髅张大了嘴巴,一个空洞的黑窟窿出现在了巨大骷髅的上下牙床之间,深不见底,仿佛写满了恐惧。
磅礴剑气开始悄然上升,仅是片刻时间便飘荡出去很远。
金甲骷髅脊椎骨化就的长剑之上黑气爆增,骷髅元帅没有选择继续蓄力,高举过头顶的黑色剑刃骤然滑落,乌黑的剑气瞬间分离,朝那道自下而上的恢弘银光直直撞去。
“砰”的一声,黑色剑芒迅猛无比,与洪落诚剑起苍穹那一击的势大力沉不同,骷髅将军的剑法明显追求的是“快、准、狠”三字决。
仅在须臾之间,两道碰在一起的角力剑气高下立现。
洪落诚以剑仙之气为基,召唤出的庞大剑气几乎已经达到了令骷髅元帅无法回避的地步,想躲也躲不掉。
而反观金甲骷髅的那道速度极快的剑气,想来也是威力不俗。毕竟也有着六境实力的加持,两相碰撞之下,天空之中云海翻涌,滔天气浪狂飙,卷起余阳关外千堆雪。
然而,剑道魁首始终是剑道魁首,二者在剑道上的造诣差距极大。
碰撞过后,黑色剑气迅速消散,只留下了那道丝毫不见削弱态势的银白剑光,仍在逐渐上浮。
骷髅元帅的身影战栗,在察觉到了身下那白衣青年强大的气机波动之后。
突然明白过来怎么一回事儿的金甲骷髅,赶忙把手中长剑扔掉,转而将那支扛在肩上的骷髅帅旗攥在了手里。
骷髅帅旗被金甲骷髅直直地朝着身下的磅礴剑光投掷出去。
洪落诚眯起了眼睛,仿佛是对眼前的这一幕颇为不解。
片刻之后,通体上下散发着乌黑气息的旗帜碰撞在了长生针剑气之上,与洪落诚剑仙之姿相撞,奇妙的一幕发生了。
原本势不可挡的磅礴剑气仿佛是受到了某种空间禁制的阻挡,一时之间竟变得寸步难行。
金甲骷髅暗自点了点头,硕大的身影放弃了与林生淮对剑的想法,转而攥紧了拳头,凭借着自身的体魄优势,对准了那面阻隔了强烈剑气的骷髅帅旗,一拳轰下。
“砰…”剧烈的气浪拍击在骷髅元帅的铠甲上,吹得金甲骷髅身上金甲咧咧作响。
音爆震颤声,不绝于耳!
洪落诚面露凝重之色,在感受到那些散发自骷髅帅旗内部的强横鬼气之后,手持长生针的青年深吸一口气。
下一刻,白衣青年的身形跃起,飘荡在白里透红的大地上,状若惊鸿。
一剑,两剑,三剑!
洪落诚手中三尺青锋不断斩出,一道道凛冽剑气倾天而起,刹那便顶在了那道剑仙之气的背后。
“轰”的一声响彻四野。
骷髅元帅身下,原本乌黑的旗帜颜色剧变。
片刻之后,在银白色剑光的力度几近攀升之后,硬顶住洪落诚剑气的旗帜终于崩溃。
一道白光扑灭于黑夜。
兴许是先前被压制的太久了,刹那之后,顶碎了骷髅帅旗的银白剑光有如脱缰之野马,瞬间穿过了金甲骷髅的身体,朝着远处的一座山峰径直削去。
洪落诚并没有刻意回收力道,剑道魁首仿佛是想要欣赏一番这剑仙之威的开山盛况,青年追逐着那道流霞剑光而去。
……
哀牢山之中,陈萍理了理鬓角的青丝,远在禹州中部的少年此刻也感知到了这道强劲的剑气。
他拖拽着疲惫的身躯爬起,缓缓挪步登上山岗。
远山之外,陈萍看不太真切,只是发觉在那藏南腹地,仿佛有一座高山忽然折断,原因不明!
刘长风浑身一震。
方才从封印之地再度起程的老者肃立于白鹤之上,神色中写满了震撼。
“这小子,劈山断江是要承担世间因果的,难道不知道?”紫袍天师有些无语,抖了抖宽厚的袖袍,老人闭目凝神佯装睡去。
他现在是属实不敢大喘气了。
毕竟,刚得罪了两个性格古怪的家伙……
天色渐晓,日出招摇!
距离西山天亮,还有半个时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