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白说,朱钰此刻内心着实有些局促不安。
虽说之前已经做好了各种各样的应对之策,然而真当处于这个关键时刻,他的心中还是不免有些担忧。
随后,他缓缓地调匀呼吸,让心绪慢慢平复下来,轻轻且舒畅地吐了一口气,静静地等待着接下来即将发生的事情。
过了一小会儿,只见一个丫鬟模样的人率先从门后探出了身形,紧接着才看清楚,原来是在搀扶着一个人缓缓地走了出来。
只见被搀扶之人与之前被朱钰击杀的那两人面容相似,只是有所不同的是,此人长得肥头大耳,身上的穿着极为华贵。
此人身上穿着锦面的棉袍,头上戴着貌似由狐狸皮毛制作而成的帽子,脚上蹬着棉靴。
除了搀扶着他的那个丫鬟之外,身后还紧跟着另外两个丫鬟。其中一人端着一壶热气腾腾的茶水,另一人则端着精美的糕点。在这两个丫鬟身后,又跟着两个身佩钢刀的护卫。
护卫抬着一个椅子,椅子上面还铺设着用动物皮毛制成的坐垫。待那群人走到门口,护卫把椅子轻轻放下,那个胖子便坐了下来。
随后,两个丫鬟一左一右站在胖子身旁。一个丫鬟小心翼翼地拿了一块糕点,轻柔地喂到胖子嘴里,另一个则连忙倒了一杯茶,在一旁小心伺候着。
那两个丫鬟所端着的红木茶盘,精致的青花瓷器,冒着热气的香茶,还有那精美的糕点,与门前那一群随时可能会冻死、饿死的人,形成了极为鲜明的对比。
“呔,那个傻大个,老爷到了,还不跪下。”
听到这几句话,朱钰尚未有所反应,之前那一群人又稀稀拉拉地跪了下去。
张母刚准备拉着朱钰跪下,只听此时又传来一声狂傲至极又透露着不屑与好奇的声音传来。
“不必了,就让他站着,这么高大的贱民我老爷我还是第一次看到。 ”
随后那个阿尔泰便看向了朱钰。看了一会儿,阿尔泰开口说道:“你从哪里来的贱民,为何本老爷从来没有见过你?”
张母声音颤抖地回答道:“回老爷,这是贱妇的远房侄子。他是个哑巴。”
本来听到张母说话,阿尔泰眉头一皱,又听见哑巴一词,面容又缓和了下去。
“哦?哑巴?”阿尔泰用戏谑的声音说道。“你走向前来,让老爷我好好看看。”
朱钰一愣,却是慢慢走了过去。跪在地上的张母心里一慌,紧张得在这都快冻死的大冬天,后背却冒出了冷汗。
待朱钰慢慢走近,阿尔泰用眼神示意了一下旁边的侍卫,侍卫立刻领会到其中的含义。
待朱钰走近。只听“啪”的一声,朱钰的脸上深深地出现了一条鞭痕,他下意识地想叫出来,却很快反应过来,捂着脸呜呜呜地痛哼了起来。
随后又立刻跪在地上,砰砰地磕起头来,嘴里一直呜呜呜地叫着。只是眼里的那一份杀意,没有一个人看见。
阿尔泰眉头一皱,向那个许管家招了招手,在耳边交代了几句。随后便又回到府里。
待阿尔泰走后,徐管家说道:“张李氏,你说是你远房侄子前来投奔你的,本管家问你,他是何时何日来的,是谁准许他进去本村的。为何本管家没有收到报告啊?”
听到这里,张母有点磕巴地说道:“回许管家的话,我侄子是五日前来投奔我的,至于是谁允许的…………”说到这里,张母不知道怎么说下去了。
正当徐管家正要发火之际。见那个敲锣的赵老六跪着爬行了几步说道:“回许管家,张李氏的侄子是我放进来的,当时本打算上报给管家的。当时又是深夜。而且当时这人刚到说了几句话就晕了过去。我想着是来投奔本村的人。可能也是听闻徐管家待人宽厚。老爷对我等也是宽容大度。才会前来投奔。就一时没有上报。私自做主。求老爷与徐管家惩罚。”
“哼”,许管家冷哼了一声道:“你是何身份敢私自做主。
随后又说道:不过你说的也不错,特事特办嘛。不过没规矩不成方圆。你既然私自做主了,那也要承担责任,这样吧,念在老爷仁厚,你便自断一指,以儆效尤吧。”
听到这话,场中所有人都是一颤。朱钰心里一荡,他不知道这个男人为何帮自己,他的目的是什么?张母眼里则是闪过一丝愧疚。
只见那赵老六也是一怔,随后磕头道:“谢老爷与管家赐罚。”
然后从场中捡起一块边缘锋利的石头,咬了咬牙,接着就是砰砰砰几声,他的小手指掉了下来。断指处血肉模糊,却不敢去包扎。
赵老六忍痛又跪了下来。只是跪着的身体忍不住地颤抖。额头的汗水滴在了雪地上,白色的雪与红色的血形成了强烈的对比,何其的嘲讽。
“好了”。
只听这时候那许管家说道:“既然都差不多了,那本管家就再说说刚才老爷交代的事。老爷仁厚。念在你们进山不易,所以此次进山你们所得动物。除去皮毛,肉食你们可三十得一。还有那个傻大个也跟着去山里吧。赵老六既然受伤了。那便由这个傻大个代领刀具。与其一起上山吧!至于那个大个子的户籍,待回来之后去找老六那里登记办理好了呈上来就。好了,你们回去准备吧。”说着便回身进府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