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说完这些,朱钰赵云二人也喝完了粥。
随后朱钰脸色黯淡下来。随即起身向后院行去。
赵云武松二人似乎也是明白了什么,也是面露悲伤的随在朱钰身后。
待三人走到后院之前草儿等人的屋中,此时正躺着一个小小的身影。
朱钰看到陈小雨,心中百感交集。不禁眼圈一红。她这年纪,在他的那个世界,正是享受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年纪,而在这个世界,她的命可能连一块麦饼都比不上。他收敛了一下情绪,随后抱起瘦弱冰冷的尸体,向后面小山坡走去。
待三人行到一处小山坡,此处正好对着孝悌山,山坡旁有一颗野桃树,此时二月中旬的桃树已经是含苞待放。
而陈小雨也是如花苞般的年纪,却是再也不能如桃花般盛开。她就如昙花一现,却是来不及绽放她的美。
朱钰在桃树旁边挖了一个坑,让赵云武松二人去砍了些小孩手臂粗的木头,随后照着土坑的高低大小把木头砍断,沿着土坑做了个简易的小棺材。随后将陈小雨放入其中。
待三人将陈小雨埋葬之后。在竖墓碑时朱钰陷入了良久的沉思。
待朱钰清醒过来之后,墓碑上赫然刻着“昙花仙陈小雨之墓”。
多年以后史书记载“帝亲葬长安郡主于石头村桃树旁,帝甚悲,遂立誓,天下无饥寒之民。”
三人安葬好陈小雨,看着小小的墓,矗立良久。
待三人收拾好情绪,进到府中刚刚坐下,便听闻一阵马蹄声传来,随即便见一个军士走了进来。
此人进来也没有行礼,朱钰也没有和一普通军士较真的打算。毕竟显得太降自己的身价了。且他也懂些相面之术,这家伙绝对活不了多久………
那人进来便说到县尊大人有事召见。明日一早随他前去县城。
朱钰也没有说其他,只是点头同意。随即安排来人住下。
第二日一早,朱钰让赵云留守此地,他怕图里红前来找麻烦。只是只让武松与自己一同前往县城。
随即朱钰武松二人便也是骑马与士卒一同出了村落。
几人一路走,临到昨夜两伙人厮杀之地前,朱钰丢了一块五两重的银子给前来的士卒。士卒见到朱钰如此会来事,那一张故作冷淡的脸也缓和了下来。
随即朱钰主动上前与之交谈起来,朱钰不经意的问到士卒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县尊大人要召见自己一个小小的堡长。
那士卒装作紧张的东张西望了一下四周,随即才轻声轻气的对朱钰说到:“具体何事我也不好说,只是听县衙其他同僚说到昨晚李家村与清风屯不知何事发生了火拼,双方死伤八十多人,而且李家村堡长的心腹敖图尔被杀,他很生气,现在就在县衙里面与清风屯堡长争执呢。”
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随后脸色严肃了下来对朱钰说到:“看兄弟也是识大体之人,老哥给你提个醒,今早经过县衙后堂时,看到一个胖子给了县尊大人一些金银细软,嘴里还说到这件事绝对是你挑拨离间,希望县尊大人帮他做主呢。你可得当心了。”
朱钰听到此处,心中沉重了下来,脸上却是一副笑脸,口中只是道:“谢谢哥哥的提醒,小弟感激不尽什么的。”
朱钰给武松使了个眼色。武松也不愧是要寻找真龙辅助之人,虽身形高大魁武阳刚,心思却是八面玲珑。
随即武松便是拍马行到那士卒另一侧,便与那人交谈起来,时不时拍上两句马屁,只听得那人开怀大笑。
朱钰悄悄落后一个身位,心里想起了对策。
如果图里红舍得用钱去贿赂县令,那估计自己是凶多吉少。
如果让县令和图里红把自己的罪名坐实,想来吉图林也不会帮助自己,八十多人的伤亡人数众多,且都是他们的族人,吉图林怕也吃罪不起。
当然也不是全无办法,如果在罪名坐实之前能够让吉图林帮助自己,比如说之前帮吉图林去办事去了,或者让吉图林给自己制造不在场证明,应该也就没有什么事情了。
况且就最近了解到的信息,这个朝代不存在文武偏见,但是却把人的三六九等分的很明确。文官大多是之前前朝被占去地方的夏人,入主中原前草原各部需要夏人的聪明与知识,所以那时候大家地位都差不多。但是自从草原部落入主中原大地之后,草原各部统治下皆通行顺者昌、逆者亡的血腥暴力手段,也就慢慢的看不起夏人的之乎者也了。故而排列民族地位时,北夏人就矮了半级,所以吉图林这个武官虽是从九品官,比县令矮一级,但是也不怕这个县令。
所以此时最重要的是付出足够的代价,让吉图林帮助自己。
但是朱钰一时之间也想不到用什么去贿赂,自己还有几千两金银不假,但是却不能拿出来,不然之前阿尔泰的事就暴露了。
想想还真的是头疼。
待朱钰几人行到武松击杀几人的地方时,朱钰装作不经意的看了看,看到并没有留下什么破绽,朱钰不禁在心里给孙、王二人点了个赞。
随后几人便是加快了脚步行进,朱钰几人一路急行,途中在山腰的路上看到两山之间下有一片很大的平地,平地中建着房租,想来这就是青松镇了,因为去往县城的路并不通过清风镇,所以他也没有刻意去查看。心里只是想到有机会一定来此处看看。
待又行了十余里,此时道路多了起来,想来是各村各寨通往县城的路,但是随着距离县城越来越近,让朱钰心痛的事也越来越多。
待距离县城五六里处,此时通往各村的的道路已经有士卒值守,朱钰一路上看到三五成群,或老或少如乞丐一般的流民正目光呆滞的向着县城行去。路边有不少的饿殍,还有蓬头垢面的人无力的靠在光秃秃的树上或者是躺在地上,却都是无力改变只能等死之人。
在这些人经过的地方,春天的青草没了,土地被挖开。草根都没有一根。树皮嫩叶早已经被扒光撸光。
而这些人,只能在一条宽不过三米的路上无力的走着,朱钰就看到,一个男人想去扒那三米开外的青草时,被一士卒直接砍死,随后丢在一旁。
那士卒还嘟囔着,你这狗东西吃了,老爷的羊吃什么。
朱钰骨节发白,却是没有动作。只是眼里那一丝凄楚无力。如果让大丫看到,定会心痛得落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