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臣闻言,顿时一阵窃窃私语。
沈枫收徒的事情,早就传遍了整个京城。
他们自然明白颜乐康嘴里所谓的师父,就是沈枫。
本来这些人对沈枫的突然崛起,心里很是不以为然。
沈枫本身诗才不凡。
而且人家有个兵部尚书的岳父,还有一个国子监祭酒的师父。
沈枫能进入詹事府做事,也算是一种必然。
此刻众臣听闻这个计策是出自沈枫之口,朝堂的众臣才开始真的重视起来。
沈枫此人。
果真有大才……
叶锦年听着众臣的恭维声,笑容都快咧到耳根子后面去了。
生子当如沈枫。
只可惜沈枫不是自己的亲儿子。
武帝愣了半晌,脸上不禁浮现出些许复杂的笑容。
当初武帝把沈枫招进詹事府,除了安抚叶锦年和周望舒之外,主要是为了太子箫景初。
最近这段时间以来。
箫景初有些放浪形骸,频频受到一些御史们的弹劾。
虽然武帝心里也很清楚。
这些御史里面有不少都是二皇子萧景弘的人。
但这些御史们的弹劾,都是有理有据,并非无的放矢。
武帝把沈枫安排在箫景初的身边。
就是想借沈枫的才名,为箫景初挽回一些名声。
但武帝真是没想到。
沈枫竟然还能为他带来这么大的惊喜……
武帝笑道:“如此说来,此计是沈枫想出来的?”
赵云轩赶忙拱手道:“启禀陛下,此计正是臣的师父想出来的。”
“虽然师父身上有伤,却依然心忧国事。”
“今日师父听闻南越作乱,不忍我大武劳民伤财,悲悯我大武将士的性命,才提出了此计。”
“但师父却不想被名声所累,非得让臣的名义来给陛下献此推恩之策。”
“正所谓师命难违。”
“还请陛下明鉴,我们可没有一丝欺君之心……”
武帝不以为意地摆摆手。
“宣沈枫觐见!”
颜乐康有些为难地道:“启禀陛下,臣的师父屁股中箭了,恐怕是不良于行。”
武帝闻言,脸上的怒色一闪而过。
沈枫和柳飞羽满身是伤地回到了京城,武帝当然也知道他路遇山匪的事情。
但京郊之地,哪来的山匪?
如今沈枫刚和郭令仪起了冲突,他便在山脚下遇袭。
昌平侯便成了此事最大的嫌疑人。
武帝刚把沈枫升了官,这明显是要保沈枫的意思。
在这种情况下,昌平侯竟然胆敢如此,这顿时让武帝心里愤怒万分。
此时昌平侯还不知道。
他已经为沈宜修背上了一口大锅……
武帝叹息道:“去两个人,把沈枫抬过来……”
沈枫的推恩之策很是绝妙。
若是此计能够完美实施,足以保大武南部地区百年太平。
此刻武帝心里已经决定。
南越叛乱之事,就按照沈枫的计策施行。
但赵云轩把计划说得还是太笼统了。
所以武帝必须把沈枫叫过来,与众臣一起研讨一下具体的细节……
不久后。
沈枫便被两个金吾卫抬着进入大殿之中。
“臣叩见陛下。”
“如今出身上有伤,不能全礼,还请陛下恕罪……”
此刻沈枫也感到很无奈。
本来沈枫只想在家里好好养伤,结果却没万万想到。
此事到最后还是没有躲过去……
武帝向沈枫摆了摆手,缓缓道:“无妨。”
“沈枫,既然这推恩南越之策是你想出来的,至于如何具体施行,你心里可有腹案?”
本来这推恩之策,也就是沈枫信口一说。
沈枫心里哪有什么计划?
但如今武帝当着这么多朝廷重臣的面发问,沈枫当然不能说一点想法也没有。
“回禀陛下,臣只有一些浅见,也不知道对不对……”
武帝笑道:“但说无妨。”
沈枫这才点头道:“臣听闻南越王有六个儿子。”
“陛下可派天使前去南越,分别把南越王的六个儿子封王。”
“圣旨上一定要写明。”
“把南越的国土分成七分,分别赐予南越王和他的六个儿子……”
武帝皱眉问道:“虽然南越与大武在名义上是君臣之国,但南越王向来都是不服王化。”
“特别是这几年来。”
“南越王对朝廷的诏令更是阳奉阴违。”
“若是朕的圣旨到了南越,南越王抗令不遵。”
“到时候该如何是好?”
沈枫故意想了想,才回答道:“陛下,臣认为只要陛下的旨意到了南越,此事基本已成定局。”
“南越王即便是心有不甘,恐怕也无力阻止。”
“因为若是按照规矩来说,只有南越王的嫡长子,才能继承南越王的王位。”
“如今南越王的另外五个儿子有了当王的机会,臣相信他们不可能不动心……”
殿中的众臣闻言,不禁深以为然地点点头。
正所谓财帛动人心。
更何况这还是王位。
本来南越王的五个儿子认为自己一定没机会了。
但大武朝廷的圣旨一到,这就等于给了他们希望。
而且最重要的是。
这不是篡位,而是名正言顺的当王。
南越王的几个儿子岂能不动心?
武帝捋须笑道:“若是南越王的其他儿子没有实力与之抗衡,如之奈何?”
沈枫笑道:“那么咱们大武就花费一些人力和物力,扶持他们一些好了。”
“陛下圣旨下达之后。”
“即便是南越王抗令不遵,但他的几个儿子必定会暗中接触我大武使者。”
“到时候至于是用间渗透,还是煽动叛乱,想必诸位大人比臣专业得多。”
“臣就不过多妄言了……”
武帝闻言,便陷入深思之中。
等过了一会。
武帝才缓缓道:“朕认为对南越推恩之策,足可行之。”
“众爱卿以为然否?”
赵文升等文臣本来就不想对南越动武。
如今沈枫的计策,简直说到了他们的心坎里,他们岂有不同意的道理。
赵文升捋须笑道:“此计甚妙。”
“臣认为可行。”
武帝点了点头,对着殿内一个精瘦的汉子问道:“如今在南越可有咱们大武的人?”
此人孤零零在站在大殿之中。
既不属于武将的阵营,也不属于文官的阵营,身边没有一个人影。
而且无论是武将还是文官。
对此人都是满脸的厌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