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吾一边开启“看破神机”观察对面的反应，一边狡黠地说道。
“四室十六院，背后的推动和主导者是谁？他又在何处？”
菟丝子听罢。
心中一愣。
随即便识破了陆吾的心思。
他是在试探保价底线！
好将拍卖定价的主动权抓在自己的手里！
这种核心秘辛，若是开了实价，对方便可以推算到猎妖党的储备金到底是多少。
谈判中，最忌交待底牌，这位公子还真是好心思。
她嫣然一笑，回答道。
“公子，你觉得这个情报，值多少灵石？”
“哦？我来开价？”陆吾觉得这个代理人有点意思。
“没错，公子可随意开价。您初到此地，这第一个问题就当小女子给您的福利，可要好好珍惜哟。”
说着，菟丝子微微翘起修长的腿部，底下风光若隐若现，若是一般男子定要瞧地面红耳赤。
可陆吾却毫不在意。
这种风光。
老子见多了！
“在下谢过，既然如此...五千灵石，菟丝子觉得如何？”
听到此话。
菟丝子血压一下升高，差点就当场翻脸了。
五千灵石？
逗呢？
这种情报开个大几千万灵石都不觉得多，你却报这么低的价格？
菟丝子的微表情一闪而过，旁人无法察觉，却不知被陆吾捕捉到。
职业素养使然，她很快将情绪压制下来，恢复心态。
既然如此，我便陪你玩玩。
“我菟丝子说到做到，公子请交灵石吧。”
“痛快！亦绝，五千灵石，拿来。”
“是。”
秦亦绝拿出五千灵石筹码牌摆放在桌上。
这种筹码牌是黑市发放的，灵石分量较重，摆放不便，所以都用筹码牌来代替。
“五千灵石在这里，说吧，四室十六院背后的主导人是谁。”陆吾问道，得意之色尽显。
心中却想，我倒是要看看你这个代理有多大本事。
五千灵石，不过是一个调侃，一个试探，菟丝子却没有当场发作，这种定力也是少有。
陆吾对她略有赞赏。
只见菟丝子将筹码牌收到自己这边，然后缓缓说道。
“太古炼狱期妖族屠戮上仙界，后被仙神打败，沦为奴修。”
“上古期，某位陆姓前辈带领妖奴起义，小有所成。可人族却不乏偏激之士，猎妖党便应时而生。”
“猎妖党出现和发展的推动者，便是那个时代的仙神。我这里有记述这两个时期事件的古籍，可赠予一观，想必公子定然会找到满意的答案，不知公子意下如何？”
菟丝子说完之后，身体微微向后靠了靠，得意之色显露在脸上。
陆吾听到，顿时明白。
这姑娘也在调侃我。
她说的事件根本不是秘辛，只事一段尘封的历史罢了，字里行间逻辑无错，可就是没有一句关键信息！
陆吾面色佯装一变，刹那之间露出凶相，阴骘地看向菟丝子。
“你敢逗本座？”
饶是这凶神恶煞的眼神，也没有让菟丝子有任何动摇。
只见她妩媚一笑。
“是公子先逗小女子的，不过这古籍秘史虽不是秘辛，但也是仙界秘史，值个五千灵石，公子认为呢？”
陆吾暗暗冷笑。
通过这一段试探，陆吾已经明白，这名代理人真不是盖的。
镇定自若，应对自如，看不出一丁点的失态。
并且还擅长用言语和行动后发制人，用其人之道还失彼身。
更厉害的是，她能判断什么样的信息值多少价钱，哪怕是情报，不至于令对方觉得亏。
就好比那段古籍历史，的确鲜有人知道，陆吾也只是从妖帝残经知晓一二。
太古炼狱期，以及上古时期的妖奴起义，恰好是他感兴趣的秘史！
陆吾笑着拍起了手掌，并且说道：“哈哈，佩服佩服，不愧是黑市代理人，本座的试探竟没有难倒菟丝子姑娘。”
“公子谬赞，折煞小女子了，倒是您心思缜密，张弛有序，小女也险些着了公子的道。”
在一旁的南蓉和秦亦绝看傻了，就这么三言两语之间，便惺惺相惜了？
可这种商业互吹，看似建立信任，其实各怀心思。
菟丝子表面淡定自若，不卑不亢，尽显黑市代理人的职业素养。
但陆吾已窥探到她些微变化。
血压升高，血流加快。
这是紧张和兴奋的表现。
她的足尖先是微微上翘，略微向内收，代表她戒备陆吾。
现在，足尖却有放松，代表她认为自己达成目的，一切皆在她掌控之内。
人若一直绷紧着弦，放松的那一刻便是出现漏洞之时！
“公子，您还有其他想知道的吗？只要灵石到位，小女子知无不言。”
菟丝子问向陆吾，想要开始新一轮的谈判。
五千灵石，她抽成下来顶多五百灵石，还不够塞牙缝呢。
她在等。
等陆吾说出真正想知道的秘辛，她便可以肆无忌惮的抬价，赚取一大笔抽成！
陆吾叹了一口气，接着说道。
“本座不再绕圈，我想知道的只有一件事，便是北周国净世院的执掌人姓名和背景。”
来了！！
菟丝子心中窃喜。
哪怕你脑袋再灵光，对于想要知道的信息也会供认不讳。
有了五千灵石的教训，他定然不会再做多余的试探，而是直奔主题！
菟丝子笃定，这净世院执掌人的情报，必是陆吾想知道的真正秘辛！！
然而。
陆吾耍了一个小“花枪”。
他早从猎妖党口中得知，净世院执掌就是季珀的父亲，季常。
北舟净世院的核心人员所在位置以及猎妖党各类据点，才是他想知道的事情，剿灭北舟猎妖党才是他真正的目的！
陆吾之前的试探，不过是菟丝子认为的“试探”。
她定然想不到，试探之后跟着的竟然也是虚晃一枪！
这一枪，便是价值偏差！
谈判之中，声东击西、示假隐真，也就是隐藏你真正想要的东西。
你觉得重要的，对方会给你加价。
若你觉得可有可无，对方急于出售，便会降低对价格的期待。
陆吾说出想知道的情报后。
只见菟丝子露出为难的表情，而后缓缓说道。
“公子的诚意，我已经收到。可这个秘辛乃是北舟国的核心机密...”
“之前自由定价的福利已经用完，现在轮到小女子报价了，若公子想知道净世院执掌人是谁...这价格可不低啊。”
陆吾点了点头，一副非常理解地模样回应道。
“但说无妨，我相信姑娘定会给本座一个合理的价格。”
菟丝子收起妩媚的姿态。
而后严肃地说道。
“公子放心...这个秘辛，猎妖党保价是灵石三百万，公子可愿追加？”
陆吾听到后，心中暗笑。
他抛出的这个半真半假的钩子，菟丝子果然衔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