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叶又黄,北风渐起,又到了穿外套的季节。
古人很聪明,写下了天地,分割了阴阳,算出了八卦,设立了节气。
沈裕满头白发,坐在小区的长椅上,满脸不舍的看着这里的景色和落叶,沈荷今天没课,就陪在他身边。
“你该忙忙去,不用管我,我在等他。”
“没事儿,我也没什么事儿做。”
“对不起,我当年的一念之差啊!”
“都过去了,我现在过得很好,做了奶奶和姥姥,我已经很满足了!”
沈荷摇摇头说道。
“唉!”
沈裕叹了叹气,最后把沈荷劝回去了。
陈明从店里回来刚好是傍晚,朝九晚五的工作他很喜欢,这样觉得充实。
“好女婿!来,陪我这个老头子坐一会儿!”
陈明瞥了他一眼说道,
“有什么事儿你就直说,我们生活在一个屋檐下快三年了。”
“哈哈哈哈!是啊!时间真快啊!都快三年了!在这里生活是我这几十年来最幸福的时光了。”
“以我看,你的身体还硬朗着呢,还能再看几年。”
“不行了,我自己能感觉到,我的大限到了,估计过不了这个冬天了!”
沈裕笑着说道,很是豁达。
“以你的财力,应该可以再续几年命的。”
“我不想那样,生老病死乃是寻常,因果轮回都是宿命,我想自然的死去,我已经比其他人幸运的多了,至少我现在还能动弹。”
陈明听了他的话,就陪他坐在了一起,对他问道,
“你还有什么心愿吗?等我干嘛?你有儿子的。”
“没什么愿望,我这一生很是坎坷,该有的都有了,福禄寿都不缺,我很知足,就是放不下小荷啊!我这辈子最后悔的就是当初不该带她走的!”
“往事不可追,她现在是陈轩的奶奶,你放心,我不会赶她走的,而且我很富裕,养着她不是事儿!”
“嗯!那就好!我也富裕,我把我的所有遗产都留给她了,够她好好的生活下去了。”
“哦。”
气氛顿时又沉默了起来。
“我的墓地已经选好了,就葬在京城,跟小荷母亲合葬,逢年过节记得给我也烧点儿纸。”
沈裕开玩笑般的说道。
“那你应该叫你两个儿子回来了。”
“还是等我死了吧!他们对这里没有归属感,在这里的记忆也没那么美好,每个人选择的路不一样。”
沈裕摇了摇头说道。
“随便你,你喜欢就好。”
沈裕突然转头看向陈明说道,
“我时间不多了,想在京城再转悠转悠,想让你和小荷陪着,可以吗?”
陈明想了一下然后说道,
“这个我得考虑一下。”
“行!我还有时间,你慢慢想。京城也不大,也花不了许多时间。”
人生很怪,人性更怪!有些人相处之间就很自然,就像是老朋友一样,超出了身份所带来的枷锁。
沈裕和陈明就是这样的人,翁婿俩第一次见的时候就如同知己一般,很像老朋友。
沈裕一直十分的欣赏陈明,但一直找不到原因,陈明也是一样,他对沈裕一直很是敬重。
直到今天,两人总算发现了原因,原来他们是同一种人。
无论是性格,做事,对家人的关怀等等,他们原来是如此的相似。
两人如同一对老朋友上了楼,忘记了曾经的隔阂,一起洗手,一起坐在椅子上等着吃饭,他们都找到了缘分所在。
同一个屋檐下生活了好些年,许多以往的恩怨早已烟消云散,有陈烈和陈轩在,两家注定是亲人,密不可分的那种。
吃过饭后,两人一起聊起了易经,陈明过了天命后,已经能看懂了一些了,沈裕一直对易经很有研究,连墓地都是他自己给自己挑的。
原来心平气和总会找到问题解决的办法,也能让人聊天更加随和。
“陈轩你不教了吗?”
“我的那一套已经过时了,学我者生,似我者死,而且他今年也已经十一岁了,剩下的就让陈烈带吧,他现在只要跟紧时代的发展就行了。”
“哦,虽然陈轩是我的长子长孙,但他的未来我却给不起,以后的路就让陈烈和他外公安排吧,说来可笑,我除了在他小时候带他玩儿过外都没怎么跟他独处过!”
“这不正常嘛,长子长孙那可不是一般人能做的,从生下来那一刻起就要挑起肩上的责任。
他的肩上可不止是他自己,还有一大家子人的前途和未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