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记完工作人给发了二十七斤八两的票,其中五斤是面粉票,二十二斤八两都是杂粮票。
剩下的0.06斤,那是不给发了的,面值最小也是两,人家也不可能给你算成一两。
这还算好的,定量有个上下值,比如21~27斤,人家写25斤,发二十五斤的票,懂的人都懂。
王卫东不像别人那样小心翼翼,拿着票放口袋实际已经收空间里了。
其他人可就不一样了,手不敢离开口袋,生怕票掉了或者被偷了。
还别说,真有人掉过,曾经有个人票掉了,写信给同学借,信中言辞恳切不失风度还上过报。
xx同学英鉴:
久未晤面,尊况想必胜常。兹有急事,恳祈援手。我一时不慎遗失粮票40余斤,在陈之厄,逼于眉睫。我缩食才几日,已头昏体颤,势将不起。
瞻望前程毫无生趣,只憾无勇气自杀耳。我诚知每人不充裕,但集腋成裘,堆沙成塔,助我暂度难关,以免发生意外。
所借粮票,一两二两,一斤二斤,量力不拘,用信寄下,并请指示偿还之日,以便统筹偿还之序。
爱莫能助,视之必然,不得不做将伯之乎!恳请解推之力,方寸了望,凌寒不胜,端恳请至。
一通排队,王卫东领到了他所有票,时间早就过了上班点,这对他来说无所屌谓,只要领导不找就行,就算找,手下人也会帮忙打掩护。
这也是没办法,别人家都是分开行动,他只有一个人默默的排队。
路上买了几个包子,一只手骑车,一只手啃包子,和着冷风咽下一口大肉包,平时吃四个才饱,现在三个就差不多了。
等到厂里,梁建设早已恭候多时,“股长,我昨晚跟踪刘达,发现他鬼鬼祟祟去了北街一个院子,呆了一会就出来了,我看了,里面有人守着。”
“嗯,继续盯着,总会有发现的,不急,注意安全。”
“明白。”
熬了一夜,梁建设依旧精神饱满像打了鸡血似的。
王卫东拿了一包烟给他,用鞋面踢了下他屁股:“赶紧睡觉去,跟着我干嘛?我去蹲厕所,你也去啊?”
“嘿嘿,那,股长我先回宿舍去了。”梁建设把烟放口袋,麻溜的跑了。
溜达到值班室,吴雨站起来说:“股长,李副厂长让您去趟他办公室。”
得,领导找自己,那必须第一时间出现,也不知道这李副厂长是不是吃饱撑着,老找自己。
“厂长,您找我。”
李副厂长今天格外热情,起身迎上,拉着他坐到沙发。
“卫东,我有个事交给你,你一定要帮我办好。这到了十二月了,厂里有一批东西要运到东北,我推荐了你去押车,到了东北,你帮我买点东西回来,条子我已经开好了,你就以厂里的名义去买,但不能走厂里的账。”
王卫东有些好奇,李副厂长这是要买什么,还得打着厂里的名义才能买到,可能量不少,但也不会很多,不然太显眼了。
“我懂,厂长您吩咐就是,不该说的我一句也不会往外说。”
李副厂长还挺神秘,凑到王卫东耳边嘀咕了几句。
王卫东下意识瞥了眼李副厂长的裤裆。
“你那什么眼神,我这是买来送人的。”
“厂长,我懂我懂。”
呵!要不是知道你的为人,我差点就信了。
他相信有些肯定是送人的,不然买这么多干嘛。
李副厂长回到办公桌,从抽屉里拿出一个信封:“钱和条子都在里面,卫东,可不要让我失望啊。”
“放心吧厂长,就算晚点回来,我也一定帮您办好。”
李副厂长又叮嘱了几句才放他离开,可以看出对这事有多上心。
今天这班不用上了,李副厂长特批的,让他回家准备准备。
王卫东回到家的第一时间,就去找了李婶:“李婶,我得出差一趟,这五块钱麻烦您帮我奶奶做下饭,帮我照顾一下。”
“不用不用,王股长您放心,我会去帮婶子做饭的,这点小事您不用给钱。”
“李婶拿着吧,不拿我都不好意思找您帮忙,另外买菜也得麻烦您,钱票我会让奶奶给您的。”
李婶推脱不掉,只好收下,承诺一定会照顾好他奶奶。
王卫东满意的回家,他已经不想找傻柱了,厨艺好也没用,那家伙脑子有坑,遇到秦淮茹就分不清好赖的主。
要是秦淮茹对自己家有什么歹意,保不准傻柱还能成为帮凶。
给奶奶拿了五十块钱,又把北京的地方票都留了下来,假装出去了一趟,扛回来二十斤面粉。
每个月的三两食用油也给买了,就算李婶拿了钱不干活,他奶奶一个人在家也能过活。
忙完家里的事,他又开始想,有什么东西可以带到东北去卖的。
结果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什么东西划算,这时候的东北说第二富,全国没有哪个地方敢说第一。
米、面?人家东北比北京还便宜一点,肉?别开玩笑,棒打狍子瓢舀鱼,野鸡飞到饭锅里不是开玩笑的,要不是太远,北京都想从东北弄肉呢。
唯一能卖的好像只有空间里的海鲜,不知道这玩意能在东北卖个什么价。
最重要的是怎么卖?几斤还好说,量多了就必须有单位的熟人,否则非得被当投机倒把抓起来。
下午他又去找了柳芊,好不容易有点那个意思,可不能因为出差几天,回来就变成了别人的媳妇。
柳芊是上过大学的,思想稍微开放一点,在王卫东不断使坏的情况下,两人终于牵上了手。
早上厂里高规格的派出一辆吉普车送他去北京站,直到这时他才知道,这次押车的人不止他们第三轧钢厂,还有第一轧钢厂保卫处的人。
王卫东背着五六半和帆布包,通过特殊通道来到站台,已经有四个人站在那等候了。
王卫东上前敬礼:“第三轧钢厂保卫科股长王卫东。这是我的工作证。”
一个四十来岁的男子接过工作证查看,回敬道:“第一轧钢厂保卫处陆有为,王股长,你的级别最高,有什么事还请多担待啊。”
陆有为是这次压车负责人,就怕王卫东仗着身份乱来。
王卫东自来熟,握住陆有为的手:“陆哥,小弟这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回,有什么事您尽管吩咐,小弟有什么不懂的还请您多指点指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