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漓圆要是没办法的时候,就只能眼睁睁看着姐姐去死。
现在她有办法,不会让薛容容就这么死掉。
“我不走了,我留下来陪姐姐。”
丁则洝喊来两个人把薛容容抬上自家板车,是走是留也不是在完全没有人烟的地方来决定。
易家母子早就不想要薛容容这个累赘,如今听大夫说人不行了,更是嫌她晦气,并没有阻止丁则洝把人带走。
薛漓圆挤上板车,她不会医,但是感觉护士打屁股针很容易,现在怎么着都得试试。
她从山庄的药房找到了打屁股针用的针管和针头,翻了半天找到消炎针一类的东西,也顾不得自己能不能行,全当死马当作活马医,给昏迷不醒的薛容容来了一针。
药房物资不多,她和薛容容虽然是姐妹,但不会全用在一个不想活的人身上。
还要防着以后丁家人或者她自己有这么个需要,这支消炎针下去,她再弄点消炎药喂薛容容,两只脚也要重新处理。
抹药膏看来用处不大,而且暴露在太阳下,苍蝇可劲逮着薛容容叮。
薛漓圆是真的认真在考虑薛容容这两只脚不用要了,期间她请了郎中再次给薛容容处理烂肉,该刮的全给刮了,希望能好一点。
往北的路太远,雪和严寒却在悄然靠近。
薛漓圆一个孕妇是最先感觉到冷的,她往丈夫怀里缩了缩,觉得还是冷。
“相公,你把被子拿起来盖着吧,睡在干草上就行,我有点冷。”
大晚上的,丁老三家的闺女又在嚎。
丁则洝扶起薛漓圆,把被子抓起来盖到她身上,过去丁老三那边转了圈。
好了,丁老三的闺女安静了。
薛漓圆趁丁则洝不在,又给薛容容的屁股打了一针。
夜里是真的有点冷,薄被完全没用。
丁则洝生了个火堆,薛漓圆才好受些。
第二天晒的人根本走不动,不走也不行,没有地方可以躲凉。
没怎么孕吐过的薛漓圆连路吐了好几回,再这么下去她真不行了,自己的身体要垮,孩子也得没。
丁则洝一拖二加快了赶路的步伐,先一步进了兆县。
县里几乎看不到什么人了,偶有人来往也是些跑不动的老人。
丁则洝压根不缺钱,现在除了粮食贵到离谱,其他东西价格都低到几乎等于不要钱。
他拉着薛家姐妹在县城街道上逛了一圈,最后挑选了一家躲在其他商铺间的客栈,客栈只有两层,高度低于旁边其他商铺,有其他商铺给客栈遮着,能凉快一些。
上前敲半天门,没人开门也没人回应。
丁则洝能干出什么好事,直接一脚破门而入。
屋里积起一层灰,他这么大动作,弄得灰尘漫天。
薛漓圆扶起已经醒来的薛容容,跟着丁则洝进客栈去。
丁则洝里里外外转了两圈,看起来是久没人打理了,他不担心有人回来或者还有人住,就怕有饿死的人在里头没被发现。
不过还好,就是单纯的空置,没人打理了。
丁家人要追上他,最少还得半天。
在发现院子里的那口井还有点水后,丁则洝也有自己动手打扫屋子的时候。
薛漓圆就在后院待着没有动,井水干枯的速度太快,她得随时注水。
本来她往枯井注水想的不是打扫客栈,逃难到这一步她早就不挑环境了,就想洗个澡。
哪儿想到丁则洝成了个勤快人,她只好守着这口井。
这人有使不完的劲,精力旺盛,只要他想,做起事来一点不含糊,速度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