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墨阳的一句,小野在哪?
顿时惊得王宝臣呆若木鸡,从八月份天皇陛下宣布无条件投降之后,自己一直都是以一个爱国商人的面目出现,捐粮,捐钱,跟着城中的百姓一样欢呼雀跃,迎接新生活的开始,庆祝主权的回归。
从来都没有跟任何日本人接触过,包括日本侨民,也就是在几天前跟曾经特高课的小野私下里见了一面,这么秘密的事情,王墨阳怎么会知道?难道是一早他就盯上自己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说明自己的身份已经彻底的暴露了,等待自己的只有死路一条,这跟王墨阳是哪方面的人无关,不管是红党,还是国府都不会放过自己的。
自己的生死不重要,但是自己的老婆、两个女儿还有外孙们要是受到牵连,那可怎么办?
“王组长,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一个生意人,我怎么会知道你嘴里的小野是哪一位?他又在哪呢?”王老板依旧嘴硬的死不承认。
“呵呵,生意人,生意人会有这么好的功夫?生意人能 有你这份气度?”说到这,王墨阳呵呵一笑,重新坐到椅子上,接着说道,“王老板,有些事情我不想说的太透,那样就没意思了”,
“你觉得我会无缘无故的登门吗?”
“你的那点小把戏,早就被我看在眼里了”,
“我想你还是老老实实的交代,小野,更准确的说是以浅田毅雄为首的那一小撮日本人在哪?”
“你,你都知道了?”当王墨阳说出浅田毅雄的名字之后,王宝臣彻底绝望了,也放弃了继续挣扎的勇气。
可能有人会说,这不合乎常理啊?怎么这么快就发起了抵抗呢?
其实道理很简单,首先就是做贼心虚,当收摊回房,见到有人摸进家里的时候,就感觉到了情况不对,在王墨阳跟他东拉西扯打机锋的时候,他的心神已经被搅乱了,交手之后,失手被擒之后,就已经认命了,想的只是怎么应付过去,保全性命,当听到小野的名字,还没有彻底打消幻想,直到最后浅田毅雄的名字出现,这才彻底的摧毁了他的心理防线。
说实话,王墨阳来的时候也没想到太多,就算是王宝臣跟小野私下见面,顶多也就算是一个汉奸,或者往轻了说,也就是跟日本人有关联的一个商人,这种情况太常见了,毕竟日本人统治东北十四年,做生意的跟日本人有接触也很正常。
但是没想到,自己跟这个王老板见面之后,除了最初有些慌张之外,他的态度变化之快,实在是出乎了王墨阳的意料之外,尤其是两个人短暂的交手之后,王墨阳这才确定,这个家伙的身份绝不简单。
所以王墨阳的问话,只说出重点,但是其他的都给人以无限的想象空间,为的就是抓住对方做贼心虚的心理弱点,套出更多未知信息。
“呵呵,你猜我知道多少?”王墨阳揉了揉依旧在隐隐作痛的胸口,笑呵呵的问道。
“你代表的是谁?打算怎么处置我?”到了现在王宝臣也没有什么其他的要求了,只想为妻女留一条出路。
“王老板,我只能告诉你,我代表中国人,至于怎么处置你,要看你说的情况跟我掌握的是不是一样”。
“哎”王宝臣轻叹了一声,接着说道,“王组长,我只有一个要求,我的事情,我的妻女一点都不知道,我希望不要牵连到她们”。
“好,这个我可以答应你”,
王宝臣蛄蛹着站起身来,走到桌子旁边,坐了下来,开始了他的述说,
原来,王宝臣只是他的中国名字,他的真实身份是日本人,名字叫做宫泽佑二,是在1905年冬天,日本通过《中日会议东三省事宜附约》之后,第一批到东北的日本移民,而他和他的一群小伙伴都是十岁左右的孩子,被军方挑选出来,以各种方式寄养在中国家庭,学习中国语言,中国文化,掌握中国习俗,可以说经过多年的中国家庭成长经历,除了血统的不同,已经可以算作是地地道道的中国人了。
当他们长大成人后,他们寄养家庭的成员都以各种意外方式被离世,之所以会这样就是为了这些人身世经得起任何人的调查,又解决了一切不确定因素。
据王宝臣的交代,当初像他这样被安排的孩子还有很多,九一八前后他们分赴中国各地,以各种身份出现,其中不乏中国军队的中高层人员,政府官员,商人,百姓,甚至乞丐等,为的就是等待有朝一日帝国的召唤,为国效力。
听到这,王墨阳冷汗直流,没想到日本人在三四十年前就开始布局中国,尤其是培养的这些孩子,如今都已经人到中年,如果说王宝臣说的都是实话的话,那可太可怕了,这个年龄段的人,又有日本政府的背后支持,在各行各业都已经取得了很大的成就,在军队了可能是一方将领,在政府部门的可能已是封疆大吏了,至于其他的估计也都是各行业的翘楚。
这件事情他可怕了,关键的还是,你根本就不是知道是谁。
说完这些,之后,王宝臣终于说到了小野,就像王墨阳说的,这不是一个两个,是一小撮人,具体人数王宝臣也不知道,藏身地点也不知道,他们都是当初苏军入城交接时候,走的各种渠道,逃出来的,有原来襄城特高课的,宪兵队的,最重要的,也是最关键的他们中间还有一部分是当初吉林100部队,秘密排到襄城的人员,手里很可能还掌握着一些细菌武器。
王宝臣原本以为,抗战已经胜利了,自己就这么继续着王宝臣的身份,安安稳稳的过完后半生就算了,可是没想到,小野找上门来,让他提供物资上的帮助,毕竟这一伙人在一起也是要吃要喝的。
听完这个姑且称呼为王宝臣的述说之后,王墨阳除了震惊之外,又多了一丝茫然,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