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多小时的车程,王墨阳一行四人在襄城火车站下了火车,司机喜子早就将车停在车站门口,看见王墨阳等人走出了出站口,赶紧迎了上去,结果王墨阳和李若兮手里的皮箱,然后冲着二人身后的刘叔和吴嫂点了点头,算是打过了招呼。
“队长,你可算回来了”,喜子有些着急的说道。
“怎么了?有什么事吗?”王墨阳一边往前走,一边疑惑地问道。
“先上车,我慢慢跟你说”,喜子拉开车门,让王墨阳和李若兮两个人坐到了车上,然后皮箱放到后备箱里,又给刘叔和吴嫂拦了两辆黄包车,交代清楚后,才返回车上,发动了汽车。
“喜子,你现在可以说了吧?”王墨阳开口问道。
“队长,据说美国人的调停失败了……”喜子开口说道,
原来六月初美国人在抚顺组织了国红双方的停战调停会议,三方协商之后决定在东北全境双方停战半个月。
6月26日,国府方面在完成战争准备后,不顾全国民众的强烈反对,撕毁停战协定和政协决议,以围攻鄂豫边宣化店为中心的中原解放区为起点,相继在晋南、苏皖边、鲁西南、胶济路及其两侧、冀东、绥东、察南、热河、辽南等地,向解放区展开大规模的进攻,全面内战爆发。国军用于进攻解放区的兵力总计为193个旅(师)160万人,占其全部正规军86个整编师(军)248个旅(师)兵力的80%,甚至声称,只须3个月到6个月,他就可以取得胜利。
在此大背景下,军统总部为了配合国军的全面进攻,立刻派遣督察分赴各地,负责军队的内部监督以及当地军统站的纠察。
同样,襄城站也来了这么一位名叫张广贤的上校督察官,仅仅到襄城两天的时间,就弄得襄城站上上下下风声鹤唳草木皆兵。
张督查到了襄城之后,直接拒绝了边洪凯为其举办的欢迎晚宴,经过短暂的休息之后,第二天一早,便带着随行的督查小组对襄城站进行内部审查,主要就是在接收襄城期间的贪腐行为。
这谁受得了啊,别说襄城站了,就是整个襄城但凡有点权利的人,哪个在接收敌产的时候不是上下其手,能捞点是点,这就使得站里的大小头目都忙着擦屁股,免得招惹麻烦,就连被安排在火车站的人员都撤了。
这段时间,王墨阳一直都在沈阳,也没跟站里面联系,所以对此并不知情,这个时候听喜子这么一说,也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是的,尽管王墨阳在这个过程中并没有什么出格的行为,但是要严格追查起来,自己现在居住的那处宅院还是有些逾越的。
“喜子,你快点开,把若兮送回家后,我跟你一起回站里”,王墨阳并没有对喜子的话发表什么意见,而是催促他开快点。
“墨阳,要不你在家休息半天,明天再去站里吧”,李若兮开口说道。
“呵呵,若兮,没事的,于情于理,我请了好几天的假,都应该找站长销个假的”,王墨阳笑着说道。
“嗯”,
到家后,王墨阳车都没下,放下李若兮,便跟着车一起来到了站里。
“站长,我回来了,跟你销个假”,王墨阳走进边洪凯的办公室,笑着说道。
此时正在看文件的边洪凯听见声音,抬起头一看,是王墨阳,便笑着说道,“你小子,什么时间回来的?”
“刚刚回来,家门都没进,就来跟你销假了”,王墨阳一边说着,一边坐到了一旁的沙发上。
是的,王墨阳在边洪凯面前还是很放松的,毕竟两个人在襄城共同经历了一段艰苦的岁月,所以没人的时候,两个人之间并没有太明显的上下级之分。
“呵呵,墨阳,怎么样?若兮的家人同意你们的婚事了吗?”
王墨阳点了点头,说道,“同意了,那必须同意”。
“那就好”,说着边洪凯站起身来,走到沙发边上也坐了下来,接着说道,“喜子都跟你说了吧,现在站里面可不消停啊”。
听到这,王墨阳收敛了笑容,点了点头,说道,“嗯,喜子跟我都说了”,
“站长,我就没弄明白,既然现在都全面开打了,总部弄这么一个督查过来是什么意思?这不是故意制造紧张情绪吗?”
“兄弟们拿点,占点怎么了?都是出生入死过来的,现在抗战胜利了,还不能捞点好处,享受享受啊?”
王墨阳这么说的用意,并不是为了发泄自己的不满,而是想从边洪凯的口中了解一下当下的局势。
“这个你不用担心”,边洪凯作为最了解内情的人,说出了总部派督查来的目的,“戴老板殉国后,郑介民成了我们军统的局长,毛人凤副局长,实际上现在的军统主要就是毛人凤负责”,
“关内很多地方的接收大员,坐的实在是太过分了,吃拿卡要不说,还有的收了汉奸的巨额贿赂之后,直接为其证明是敌后潜伏人员,一下子就成了有功之臣,还有的大老婆、小老婆的娶了一大堆,吃相太难看了”,
“所以总部派督查到各地整治这种现象,肯定会杀一批人的”,
“但是,我们襄城站没什么太大的关系,毕竟被红党占了一段时间,能够接受的人家早就接收完了,能到我们手里的三瓜俩枣,也不值得追究”,
“再一个,据说我们军统已经划归到国防部二厅了,马上就要改组,这个时候督查来,也是有立威的意思,毕竟新官上任三把火吗?”
“站长,你这么一说,我就放心了”,王墨阳长出了一口气说道,“要不然,我还想着我拿出宅院会不会被追究呢?”
“放心吧,老弟,什么事都没有”,边洪凯笑着说道,“我之所以不跟大家说明情况,就是想借着督查的手好好整治一下南阳来的这几个人,做事越发的没有分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