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风离开会议室后,并没有立刻走远,而是意味深长的看着会议室紧闭的大门,然后粲然一笑,这才回到边洪凯的办公室。
“小风,怎么样?有什么收获吗?”边洪凯站起身倒了一杯茶,放到楚风面前,开口问道。
“呵呵,简单的几句说教能有什么收获?”楚风微笑着说道,“不过我在这个小家伙身上还是闻到了同类的味道”,
“沉着,冷静,遇事不慌,心中有数,这些职业特工该具备的基本要求,他都具备了,而且心里能藏住事,这在他这个年纪就是很难得了”,
“如果他没有其他的身份背景,那么假以时日,其成就必定在你我之上,这也让我看到党国未来的希望”。
“哦?”听到这,正准备坐下的边洪凯就是一愣,“小风,我可是第一次听你如此夸赞一个后辈啊”。
“大哥,这道谈不上什么夸赞,或许是因为我们有相似的经历吧”
“我也曾跟你说过,去年我刚到襄城的时候,红党还占据这里,当时的站长佟荣公为了逼迫王墨阳,安排人撞伤了他的弟弟,这就成为了当时红党围剿我们的导火索”,
“虽说是王墨阳救了我,但是事后,我总感觉到蹊跷,哪有那么巧的事情,红党刚准备动手,我就被卖炭的叫到后院结账,出事了,正巧在后门又遇见他,碰巧有救了我”,
“这只是其一”,
“其二,他叔叔的身份毋庸置疑,肯定是红党,而且从头反正之后的表现来看,他王树斌从来就不是什么伪军,而是红蛋早就埋下的钉子,接着抗战胜利的时机,再有崔超和王墨阳出面做做姿态,得以回归组织,这已经是不争的事实了,那王墨阳到底知不知道他亲叔叔的真实身份呢?”
“其三,就算王墨阳和崔超算是对襄城的光复有着功劳,红党但是没有追究他们以往的事情,可是后来崔超逃跑了以后,他为什么还是安然无恙呢?这说不过去吧”。
直到现在,在自己最信任的好兄弟楚风面前,边洪凯才将自己心中一直以来的怀疑说出来,由此可见,能够成为特务中的精英,那就没有白给的,或许在当初特定的局势之下,边洪凯对于王墨阳的救命之恩确实十分的感激,但是随着局势的发展,国府逐渐占据了东北战局的优势,局势也相对稳定下来了,这个时候边洪凯开始仔细考虑身边人的问题了,静下心来仔细想想,王墨阳身上还真的有些事情说不清楚,也无法让人理解。
而今天楚风跟王墨阳的谈话,就是边洪凯甄别王墨阳的一种手段,要知道,这个楚风可不是一般的人,能够以低于边洪凯官职的出身,到如今成长为跟他军衔相同的特派员,自有其过人之处,再从其抓捕张波,迫使他与军统合作的手段来看,楚风不管是心智,还是手段都飞一般人可以比拟,有他出面进行甄别是最合适的,如果连楚风都看不出漏洞来,那可能真的就是自己多虑了。
听边洪凯说出三个疑点之后,楚风只是淡然一笑,“大哥,都说是八年抗战,但是东北的抗战却是十四年,想他当初还是一个警校学生的时候就被发展成了我们的人,而且在以后的工作中,所作所为也没有一个专业的领路人,就是跟着那个破落户王刚一起,他能学到些什么?”
“但是,不管是在总部的电报里,还是在当初东北方面的相关记录中,王墨阳完成的任务,基本上都是在孤立无援的情况下完成的,那说明了什么?只能说明此人确实能力出众”,
“你怀疑他叔叔的问题,这点其实,你自己已经有了答案,他叔叔是做什么的?那是红党的潜伏人员,说白了,跟我们是同行,而做这一行的都知道,上不告父母,下不告妻儿,至于他一个侄子,又怎么能知道呢?”
“至于说,襄城光复时,王树斌利用了崔超和王墨阳,这没什么好说的”,
“最后说道崔超的问题,你都能看清楚两人之间的区别,那红党也不是傻子,怎么会看不出来呢?”
“大哥,打消顾虑吧,就算他真的有什么问题,只要是做的不太过分,没有危害你的利益,又何必太计较呢?更何况,在襄城站,你除了他,没有其他人可以信任了”。
“小风,你变了”,边洪凯有些心疼的看着自己这个傻弟弟,接着说道,“以前你的眼里不揉沙子,但凡有一丝可疑,都不会轻易放过,但是现在,哎……”
“小风,不行的话,就换个环境吧,别在这个圈子里了”。
楚风伸手理了理头发,一副满不在乎态度,说道,“大哥,我为什么要离开?就因为在这个圈子里可以看到人性的劣根性吗?”
“不,你错了,我是不会走的,我就是要看看,这人,再坏能坏到哪里去?我一直相信,只有先总理的三民主义才能救中国,现在我依旧这么认为,主义是不会错的,只是人变了,所以,我就要尽我最大的努力,却改变这些人,如果不能改变,我就消灭他们,我愿意做这个主义的卫道者,哪怕付出自己的生命”,
“大哥,所有人都变了,但是我没有变,我依旧是哪个在战场上冲在最前面的小风,只不过现在的战场,不仅仅是国红之间的战场,还有与那些忘却本分的党国败类之间的战场”,
“如果非要用鲜血,才能扞卫我们曾经的理想,心中的主义,那就从我楚风开始吧,我会微笑着迎接这一切,楚风不死,主义不亡”。
“小风,你这又是何必呢?”
是啊,这又是何必呢?但是有些人天生就是纯粹的人,一旦认准了方向,就算前面是刀山火海,也还是一往无前,但是楚风的理想,楚风的信仰这的就会因为他的无所畏惧而得已实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