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了方明的汇报,丁云海皱起了眉头,沉吟了好一会这才开口说道,“方队长,情况不对啊,这件事情背后,肯定有红党在作祟,查,立刻安排人去查”,
“但凡又发现红党嫌疑的立刻抓捕,如遇反抗,格杀勿论”,
“妈的,红党居然还玩这手,那我就让他们见识见识什么叫铁腕镇压…………”
就在丁云海咬牙切齿发狠的时候,一名特务连门都没敲,就闯了进来,“站,站长,大事不好了”。
“什么事情?慌慌张张长,成何体统?”没等丁云海开口,方明皱着眉头训斥道。
特务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呼吸,然后什么话都没说,走到窗前,一把拉开了窗帘,推开窗子,就听见,“抗议保密局胡乱抓人,抗议保密局敲诈勒索……”
听见震耳欲聋抗议声,丁云海和方明赶紧走到窗前,向外观看,就发现宽敞的保密局大门已经被数百人堵的水泄不通,白色的条幅,黑色的大字——保密局乱抓无辜百姓,敲诈勒索,土匪行径。
丁云海面色铁青的关上窗户,重新拉上窗帘,转过身,走到办公桌前,来回踱着步,此刻他已经意识到,这是红党开始对自己反攻了,那就说明在自己抓捕的人犯中肯定有红党的重要人员,要不然他们不会用这种无赖的逼宫手段给保密局施压,给政府施压。
但是,现在的事情十分的棘手,市政府被堵、警察局被堵、宪兵司令部被堵,警备司令部被堵、驻军军营大门被堵……现在保密局的大门也被堵,那就说明这次的游行示威是红党精心准备的,这么多的工人、学生、还有小商小贩,一旦发生冲突,那就是大规模的流血冲突事件,必将引起整个石家庄社会动荡,造成恐慌。
可是如果不用强硬手段予以回应,那同样是后患无穷,红党肯定会一招鲜,吃遍天下的,以后这种游行示威会接连不断的,用这种发动运动的方式,逼迫当局做出很多不合理的让步,这肯定是不被允许的。
想到这,丁云海一咬牙,下定决心,开口说道,“方队长,你现在就去通知卫队出门维持秩序,盯紧游行队伍里的带头者,等我命令,随时准备抓捕,另外你亲自到后面监舍,对已经确定身份的两名红党分子进行询问,必须拿到口供,既然红党这么着急的蹦出来,我敢肯定被抓的那些人当中,一定有红党的重要人物”。
“是,站长”,方明答应下来,却没有挪动脚步,而是接着开口说道,“站长,这么大规模的游行示威,如果我们动手抓人,那肯定会造成流血冲突,万一上面追究下来,我们可是脱不了干系啊?”
“不抓人,我们就能脱了干系吗?”说到这,丁云海指了指窗外,大声说道,“你没看见他们拉的横幅吗?这事就是冲着我们保密局来的”,
“所以,我们必须跟红党抢时间,只要能够再揪出红党的重要人物,那冲突不冲突的就不重要了”,
“现在就看你了,如果你能在上级追查下来之前,拿下口供,那什么都好说,否则,方明,你我都不会有好的结局”。
“明白”,丁云海把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要是方明还不明白的话,那他可真是一个草包了。
是的,抓人,勒索钱财这件事情的主要策划和执行者就是站长丁云海行动队长方明,所得到的钱财,除了少部分给站里的人员之外,绝大多数也都落到了二人手中,所以现在外面大门被堵了,其他的人都冷眼旁观。
面对这种情况,丁云海也没有抱怨,因为他心里清楚,一旦保密局不能尽快的拿到口供,抓住红党的重要人物,那条幅上所写的乱抓无辜,敲诈勒索那就是真的,自己作为站长必将被问责,再加上自己所做的这些烂事,接下来撤职查办事情的,闹不好就会被明正典刑,尽管国府内的贪腐事件层出不穷,可是人家没玩的这么大啊。
因此,此刻他就是在抢时间,跟红党抢时间,跟命运抢时间,而方明作为他的主要心腹,同样明白这个道理,听完吩咐后,转身带着那名特务离开。
此刻的丁云海也只能安静的等待了,方明那边没有结果,那就不能对外名游行示威的人动手,一旦有了结果,那什么流血冲突,不流血冲突的他就毫不在意了,甚至可以跟上级申请,在石家庄全面镇压这次运动。
“叮铃铃”,这时桌上的电话铃声响起了。
“喂,哪位?”丁云海接起电话,声音有些嘶哑的问道。
电话另一端并没有回应,丁云海觉察到了异常,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又问了一句,“你是哪位?再不说话,我就挂电话了”。
“哎”,首先传到丁云海耳朵里的就是一声叹息,接着对面的人开口说话了,“云海啊,你这次可真是玩大了”。
听到熟悉的声音,丁云海仿佛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激动地说道,“先生,您可要帮帮我啊”。
接下来,电话另一端又是一阵沉默,
“先生,您教教我,现在该怎么做?”丁云海焦急地追问道。
直到这时,对面才开口说话,“云海,石家庄的事情,一早已经很多人把电话打到南京了,军方的、政府的”,
丁云海耐心的听着,
就听电话对面接着说道,“我刚从毛座办公室出来,被狠狠的呵斥了一顿,侍卫室已经打电话过来了,说是要严办,我保不了你了”,
“而且总部的督查专员已经到石家庄好几天了,对于你们站的情况也查的差不多了”,
“所以,今天的游行示威背后不仅仅有红党,还有其它派别的的推动”,
“你做好准备吧,看来石家庄站我们保定系是注定要让出来了,我会尽最大努力保你一命,剩下的事情,你应该知道该怎么做了”。
说完,对面挂断了电话,而丁云海依旧拿着话筒,呆若木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