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王六合棒槌这就往外走,二赖子急了,“站住,你们两个王八蛋,吃我的,喝我的,这他妈的什么都没弄明白了,就要走?”
“妈了个巴子的,我二赖子到哪天都不是忘恩负义之辈,我没忘王队长对我的好,我就是,我就是”,
说到这,二赖子的声音低了下来,“我就是有点舍不得现在的生活”。
王六和棒槌停下脚步,回头看着二赖子,眼中充满了轻蔑的神态,棒槌开口说道,“生活?什么是生活?你也不瞧瞧你那个德行,还生活了,你有鸟毛的生活?无非是活着罢了”。
王六转过身,又来到二赖子面前,这会没叫老板,而是叫了声“哥”,“哥,我知道你不放心我和棒槌”,
“可是,哥,做人不能没有良心啊,别的不说,就说当初小鬼子走之前,是谁给你安排了出路?给你本钱,让你做小买卖,是,刚开始很难,我们都吃不饱饭,可你现在看看,要是没有当初人家王队长给指路,咱能过上现在的日子吗?”
“哥,咱是啥呀?搁以前,就是死了草席一卷,乱葬岗子一扔的货,好日子过了这么长时间,够本了,没啥舍不得的”。
二赖子仍然皱着眉头,咬着牙一言不语。
“哥,怕啥,这个摊子咱不干了,我们哥俩跟你一起去找王队长,看他让我们干啥?”棒槌也在一边附和着。
“哥,说书的都说,受人滴水之恩,必当涌泉相报”,王六双眼充满乞求的看着二赖子,接着说道,“王队长对咱可不是滴水之恩啊,要是没有他,咱哥三能不能活到现在都是两说着呢?”
“哎,算了,你俩就安心的守摊子吧,我自己去找王队长,看看能为他做点什么?”,说完,二赖子站起身来就想往外走。
“哥,带我们俩一起吧”,棒槌满眼直闪小星星,充满期待的说道。
“俩祖宗,我先过去看看行不行,要是真有事情,我自己做不来,再回来叫你俩,行不行?”二赖子也是想好了,自己这就去找王墨阳,看看自己到底能帮上他做点什么事情,就算是有危险,无非也就是把命还给他罢了,自己能活到现在就已经是赚了,还有什么舍不得的。
襄城外,五里地,南十里堡,国府二十五师七零六团驻地。
“葛团长,徐参谋长,现在王墨阳可是开始接收张家在襄城,甚至南满地区的社会关系了,我们不能就这么看着吧?”,说话这个人正是卢刚的心腹,袁思宁,在王墨阳离开卢刚家里不久,他就找了一个借口,离开卢府,来到了驻军的营地。
“接手就接手呗,都是为党国效力,你急个啥?”团长葛林放下手中的茶杯,有些轻蔑的说道。
“葛团长,话可不是这么说的,张家离开之前你们好处捞足了,现在你们什么都不在乎了,我呢?我得到了什么?”到了这个时候,袁思宁也不再掩饰了,直接将自己的不满发泄了出来。
“呵呵,姓袁的,你得到了什么?你现在已经是卢刚的接班人了,你还想怎么着?他年纪不小了,还能活几年?等他死了整个沧河帮不都是你的啦”,没等团长葛林说话,坐在一旁的参谋长徐志勇嘲弄的说道,
“换句话说,我们也对得起你了,当初你诬告卢刚的二儿子是红党的人,我们也把他抓起来了,要不是张老爷子开口,估计他现在早就不在人世了”,
“张家离开后,我们还想着再把他抓起来,是你既要当婊子又要立牌坊,非得说你要等到他心甘情愿的把整个沧河帮交到你手中,这样显得你仁义”,
“你说你读了一辈子的书,怎么一肚子坏水呢?”
“哦,现在人家王墨阳准备接手张家的关系,卢刚打算出面帮忙了,你又慌了,怕卢刚重出江湖,那你就没机会掌控整个帮派了,这就急着找我们了?”
“实话告诉你,像你这样的读书人,一肚子坏水,我们真不想搭理你,要不是看在你妹夫的面子上,你能有在这胡说八道的资格吗?”
徐志勇是一点面子也没有给袁思宁留,直接将他里里外外扒了个精光。
要说,这个袁思宁还真不是一个东西,当初老帮主还在世的时候,他就是帮里的师爷,这并不是说他能力有多高,眼界有多宽,就是因为他读书多,也算得上是书香门第吧2,父亲是大清的举人,自幼言传身教,后来家道中落,袁思宁加入了沧河帮,品尝到了权利的滋味。
后来老帮主离世,卢刚上位,他有跟在卢刚身边,尽管表现得十分的恭顺,但是他心里却始终瞧不上这个大老粗,总觉得不管是按资历,还是按能力,自己都有资格当帮主,如果自己是帮主的话,那沧河帮肯定不是现在这个规模。
抗战胜利后,红党入城,对帮派分子进行清算,由于沧河帮并没有什么恶行,而且又为不少老百姓提供了饭碗,所以逃过一劫,原以为红党当政了,帮派再无出头之日,他的心思也就没那么活跃了,跟着卢刚沉寂了一段时间。
直到国军占领了襄城,袁思宁心思又活跃了起来,偷偷地找到驻军的两位主官,献上了大笔的钱财,然后说起红党在襄城的时候,卢刚的二儿子卢晓佳跟红党接触甚密,有红党嫌疑,准备用这家事情将卢家彻底搞垮,好自己登上帮主的位置。哪知道,人算不如天算,张家老爷子出面了,卢家所有的危机就这样过去了。
其实那个时候卢家二少爷跟红党接触那都是正常接触,并没有任何政治倾向,又有哪个生意人能跟当政者一点接触都没有呢?
事情到了现在,袁思宁看见卢刚又有抛头露面的想法了,心里开始紧张了,担心自己的帮主位置可能要捞不着,所以才赶到驻军,想要让两位驻军长官再帮自己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