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心腹的自戕,袁思宁难得的露出一丝不忍的表情,接着就是痛心疾首的跺足捶胸,“耿飚啊,耿飚,你可害死我了,你背着我让人毒杀帮主,你这是陷我于不仁不义啊”,
“知道的人明白是你擅作主张,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在背后主使呢?”
“我这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啊”。
看着袁思宁涕泪横流的样子,大少爷,卢展堂只是微微冷笑,并没有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所影响自己的思维,只是淡淡的说了句,“袁先生,节哀”。
然后转过身,冲着法医金志豪说道,“多谢金先生查明我爹的真正死因,还烦请你帮我处理一下我爹的尸体”。
金志豪只是点了点头,什么又没说,从医药箱里拿出针线,这可不是做衣服的针线,而是专门又来缝合伤口用的针线,尽可能美观的将卢刚的腹部缝合起来,然后又用酒精清理了一下皮肤,叫过旁边的人,帮着又给卢刚穿上了寿衣,抬着放到了棺椁之中,这才走到王墨阳身边打了个招呼,离开。
周围的人只是静静地看着大少爷卢展堂的一举一动,都没有说话,只有袁思宁对着地上心腹的尸体在那里碎碎念,此时的他,心中就有侥幸逃过一劫的喜悦,更多的却是不甘,不甘心即将到手的帮主之位,就这样又在眼前溜走,可是没有办法,自己的心腹已经为了保护自己献出了生命,自己还是消停一点吧,等过了这关再说。
更何况,今后不管谁当帮主,都离不开自己的帮助,别忘了自己可是跟随了两人帮助,在帮中的威望不是一般的高,就算是卢刚这件事情自己脱不了干系,但是就现在这个情形来看,自己也是受害者,是自己的首先擅自做主毒死了帮主卢刚,跟自己没有直接关系。
旁人根本就不在乎袁思宁怎么想,都在关注着卢展堂的举动,只见他,重新点燃三炷香,冲着棺椁拜了三拜,口中说道,“爹,您的英魂慢走几步,我还有些事情要处理,你在一旁好好看着”。
说完,把香插到了香炉里,这才转过身来,朗盛说道,“今天的事情让大家看笑话啦,还在这里没有外人,也不至于家丑外扬”,
接着又冲着,王墨阳和陈权说道,“王队长,陈叔叔,二位既是家父的至交好友,又有着官方的身份,今天希望二位能够帮我一把,我要处理一些帮里的事情,人手有些不大够用”。
“这没问题,展堂,我和王队长肯定不会袖手旁观的”,陈权点头答应道,接着冲着自己带来的宪兵,大声吩咐道,“子弹上膛,但又异动者格杀勿论”。
“是”
接下来就是“哗啦啦”拉动枪栓的声音,然后将灵堂里的人团团围住。
今天,大少爷卢展堂的举动震惊了所有的人,在大家的印象当中,大少爷就是一个书呆子,就知道读书,三十多岁的人了还没有成家,每天住在学校里,跟一群小娃娃混在一起,整个就是一个孩子王。
可是谁都没有想到,在他的父亲卢刚的灵堂上,他能表现出这样的一面,处理事情井井有条,毫不慌乱,颇有一番大将的风度。
卢展堂见宪兵都已经到位,冲着王墨阳和陈权二人点了点头,表达了自己的感谢,然后冲着帮众说了一声,“这是我爹的灵堂,我不想让他老人家死后还要看见这些烦心事,你们把尸体先搭下去”。
话音刚落,走过来四个人,两人一组,将厨子和袁思宁心腹的尸体抬了下去。
“诸位,说起来,我父亲也算是襄城的一个人物了,没想到却死在了自己手下的手里,这还真的是讽刺”,说到这,卢展堂无奈的笑了笑,
“呵呵,也罢,人死不能复生,只希望他老人家能够安息吧,累了一辈子了,也是到了该好好休息的时候了”。
然后,卢展堂抬起头,看着袁思宁的眼睛,接着说道,“袁先生,严格的来说,你应该算是我的启蒙老师,记得我刚刚四五岁的时候,你就叫我背诵三字经,百家姓,对此,我一直心存感激”。
“大少爷,这都是我应该做的”,此时的袁思宁将自己的姿态放的很低。
接着大少爷,有低下了头,原地踱了两步,又开口说道,“后来我懂事了,才发现,你这是有意的将我培养成一个书呆子,那好吧,我就顺了你的意,就安静的当一个书呆子吧,我去奉天念搞笑,回来就当了一名小学老师,原本就想着,帮里有我二弟展翼帮着父亲打理,那我就捞个清闲吧,就这样平平淡淡的过一生也挺好”。
“可是,没想到你居然丧心病狂的诬陷我二弟是红党,又借着这个机会将我父亲抓进监狱关了起来”。
“直到这个时候,我才发现,我以前的想法多么幼稚,你真是怕我们兄弟睨于墙啊,分明就是打算抢班夺位做准备啊”。
“袁先生,一个替死鬼解决不了问题,索性我们今天敞开心扉,把事情都说透吧”。
这个时候,袁思宁满脑门是汗,他是万万没有想到,大少爷卢展堂这么多年来一直都只扮猪吃老虎,在一旁静静地看着自己的表演,自己这点心思全都落到了人家眼睛里,尽管这个时候,院子里的帮众绝大部分都是自己这么多年来培养的心腹,可是面对宪兵们手中的冲锋枪,谁也不敢轻举妄动。
既然现在已经被人戳穿了心思,那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索性就摊开了讲,这样的话,自己还有一线生机,毕竟站在一旁的王墨阳还有许多事情需要沧河帮去帮忙,就不相信他会袖手旁观,就目前的情况来看,也只有自己当上帮助,才会对他的帮助最大。
袁思宁的奇葩想法是谁都没有想到的,没想到他居然能将主意打到王墨阳身上,那王墨阳到底又是怎样想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