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玉桢皱眉:“那怎么办?”
花想容端着盘子从两人背后经过,看了一眼,道:“拿去后院挖个坑埋了。”
“好。”
江玉桢端着羊骨跑到后院墙根下,挖了个坑将骨头埋了。
埋完骨头,江玉桢便在冷风中缩着脖子回屋去了。
她没注意到,后院院墙外藏着一双鬼鬼祟祟的眼睛,将她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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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年初一到初三,庭州城中有不少新年节目,江家人纷纷出去闲逛。
就连来到庭州后便因为畏寒没出过门的冯玉珠,也在几个孙辈的撺掇下上街去了。
唯独江颂宜整日待在房中啃种植专业的书籍。
盛徐行见她如此辛苦,劝过她两回,让她跟家人出去放松放松。
江颂宜却笑道:“盛公子,这些事是我愿意做的,并不觉得辛苦。”
盛徐行便不再劝了。
转眼到了大年初五。
晚上,江颂宜在用过晚食后将众人聚到一起,宣布了一件事——她打算将奶茶摊子全权交给花想容打理。
以后摊子的营收,一半充入公中,一半由花想容,江玉窈,江玉桢和江玉嫣四人平分。
得知这件事,众人神色各异。
花想容几人自然是高兴的,这代表她们以后可以有自己的小金库了。
许卿如不解地问:“颂宜,那你呢?”
“我趁着年后这几个月天气冷,再卖一批冻疮膏,待天气回暖了,租一块地,雇个有经验的老农种地。”
“种地?”江家人吃了一惊。
“对。”江颂宜把盛徐行准备投送一批高产量的小麦种子给自己的事说了,但没告诉众人她种地的最终目的。
倒是江怀川脑筋活络,打了个响指道:“我明白了,颂宜是想种出一批高产量的小麦当种子,再高价卖给当地的老农,对不对?”
说完他又蹙眉:“不过这种生意只能做一次,老农买了小麦种子,来年种出的小麦可以自己留种,就不需要再向我们购买种子了……
可第一次卖给他们高价的话,老农买得起吗?颂宜,这桩买卖稍有不慎可就要亏本,你确定要做吗?”
“是啊。”其他人也道,“我还是觉得做生意来钱更快。”
“没错,种地是看天吃饭,颂宜,你好歹也曾是世家贵女,怎么会想要去土里刨食?”
面对众人的疑惑,江颂宜只是笑了笑,没有过多解释。
反倒是冯玉珠道:“颂宜是个有主意的,她这么做定有她的道理,你们想不明白就不用想了。”
祖母发了话,众人便不再刨根问底。
大年初六,奶茶摊子恢复营业。
江颂宜也走出家门,带着几颗从街上买的鸡蛋去隔壁拜访吴叔。
吴叔在青楼做活,夜里上工,白日休息,江颂宜敲开吴家的门时,他刚从青楼回来。
“吴叔,新年好。”
吴叔笑道:“江姑娘,你也新年好。”
江颂宜说明来意:“吴叔,我此次过来,是有件事想找您帮忙,您来庭州多年,可认识当地的老农?”
吴叔一愣:“老农?”
“对,我想找个老实可靠的农家租一块地,三四亩左右,用来种小麦和青菜。”江颂宜道,“另外,我于种地一事没经验,若是租地的老农能帮忙,我会另付工钱。”
罪奴名下不能有田产,许多找不到活计的罪奴会以帮工的名义向当地老农租地,每年给一些银钱,这块地种出的作物归租地人所有。
吴叔想了想,道:“花楼旁那家客栈有个打杂的伙计,家中有地,我帮你问问。”
“好,多谢吴叔。”江颂宜送上鸡蛋,“上次我二叔的事您帮了忙,还没向您道谢呢,小小心意,请您务必收下。”
吴叔推辞不过,笑着收下鸡蛋。
隔了一日,吴叔来敲江家的门,带来消息:“江姑娘,我问过了,那家人同意租地和帮忙种地,只是银钱方面开得有些高。”
江颂宜问:“他们要价多少?”
“四亩地,一年租价二两银子,工钱另算。”
江颂宜了然,这个价格在她的心理预期内。
“东家为人如何?”江颂宜又问,“您也知道我的身份,租地不合规矩,若是遇上狡猾的东家,看收成好把地收回去,我也没处说理。”
“那老农我见过两回,是个老实本分的,应当不会做出这种事。”吴叔道。
江颂宜放下心来:“那劳您帮我牵线和东家见一面,我想去看看那块地。”
吴叔动作很快,当天便为江颂宜和那位叫王全的老农牵线见了一面。
王全年过半百,常年在地里劳作,晒得皮肤黝黑,话不多,看起来老实巴交的。
地在城外,得知罪奴出城需要良民做担保,王全二话不说以担保人的身份在出城登记上摁了指印。
到了城外,江颂宜去田地边转了一圈。
地的位置不错,挨着河,浇灌起来容易。
江颂宜蹲在田间,抓了一把土在手中捏了捏,按照种植书籍上所说的方式辨别土质。
王全看出她的意图,笑道:“姑娘,你放心,我家的地每年都挑了羊粪和牛粪来肥地,种什么都不差。”
江颂宜抬头问他:“既然种什么都不差,你为何不自己种,反而愿意租给我?”
说到这个,王全无奈地叹了口气:“我也不瞒你,巫师预测今年收成不好,不是天灾就是人祸,我不想白忙活,不如把地租给你,收现成的租子。”
江颂宜了然,起身道:“这地我很满意,就是租价方面能不能少一些?四亩地,一年,一两半银子,工钱一年算二两。”
王全面露犹豫。
江颂宜道:“若是收成不错,明年我还租。”
王全这才松了口:“成。”
因着身份原因没法立租约,江颂宜只跟王全达成口头约定,付了租约,便算是租下了这块地。
回到江家,江颂宜迫不及待打开铜镜,将自己租下城外四亩地的事告诉盛徐行。
她从那块地中挖了一捧土回来,从铜镜中投过去给盛徐行看。
“这块地不算最肥沃,但我观察过,城外普遍都是这样的土质,既然是当成试验田,我想着选最普通常见的那块地,日后种出来的种子才有代表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