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倚轻真的是很聪明的,她知道心机不能耍的太明显,能合情合理最好,实在不行才事急从权,因而在搞事情的时候还会附带真诚。
就像这次,她想引易慎行过去,但她不说积食叫易慎行过去,因为这真不算是太大的病,如果以此为由就有些过于刻意。
又说已经吃了府医开的药,这样表示她没想用身体生病为由,因而没有故意成分。最后说心情不好,身体影响心情,这个理由很正常又合理,妥妥的真诚没毛病。
易慎行最后还是跟素香去了倚梦居。
一行人到了云舒苑,诺儿立刻开口问秦溱溱:“嫂嫂,这位丫环姐姐口中的姑娘是谁?是住在郡王府里的吗?”
因为最近墨夫人觉得诺儿大了,总拘着她学这学那,因而这两年,她来的倒很少,也还不清楚这件事。
“是林姑娘,她现在住在郡王府。”
“那林姑娘是什么人?他为什么住郡王府?为什么心情不好要找表哥?”诺儿问的天真,但明显比她亲哥墨一会抓重点。
“对噢,嫂嫂,她为什么要住郡王府?而且表哥对她还那么好,”墨一后知后觉地跟着问。
“林姑娘命运坎坷,曾被家庭放弃,吃了不少苦,身体虚弱,现在可以说是无依无靠,所以你们表哥怜惜她,照顾一下而已,”秦溱溱不想跟两个小孩子讲这件事的个中原尾,就以易慎行照顾为由简化下事情。
“噢,那林姑娘是挺可怜的,”墨一点头到。
“可是表嫂,林姑娘住进郡王府是为了方便被照顾,那不也应该是嫂嫂出面照顾她吗?”诺儿还是不解。
“对啊,郡王府嫂嫂当家,不应该是嫂嫂出面吗?而且就算不是嫂嫂,也应该是李嬷嬷林嬷嬷啊,”墨一拍头作恍然大悟状。
秦溱溱刮了下墨诺儿的鼻尖轻笑道:“就你知道,小机灵。小孩子想这些干吗?伤脑筋,诺儿,你不是要教嫂嫂绣花?”
听说要教嫂嫂绣花,墨诺儿立马被转移了注意力,小孩子多好为人师,墨诺儿也一样,而且是要教自己喜欢的嫂嫂,墨诺儿更是开心得不得了。
墨一一听说她们要绣花,立马跑出去找从刚去了。
但秦溱溱也小瞧了小孩子的好奇心,等墨一墨诺儿回家后,墨诺儿还跟墨夫人讲起林倚轻,将秦溱溱说的身体弱无依无靠需要照顾的言论说给母亲听,还问了母亲同样的问题为什么是表哥照顾而不是表嫂,墨夫人听了心中又是一阵难受,抱着墨诺儿久久没有出声,只是不断轻拍墨诺儿。
这边秦溱溱与墨诺儿一个问一个答,真的一副老师教学生的画面。墨诺儿软软的小手比秦溱溱灵活的很,看似随意走针,但成品却是极其精美。
那边倚梦居中,易慎行坐在林倚轻床前凳上,林倚轻斜靠在床头,泪眼婆娑,小声啜泣。
“倚轻,不要哭了,有什么事情直接跟我讲?是下人怠慢你了,还是受什么委屈了?”
林倚轻抬眼偷瞄了一眼易慎行,发现易慎行口中是关心,但身体一直坐在床前凳上未起,哭声又大了些。
“慎行哥让倚轻说,那倚轻就说。就是慎行哥让倚轻受委屈了,”说完将头扭向床里侧,不去看易慎行。
易慎行一听,立时有些卡顿。
易慎行大概知道林倚轻的意思,最近这些日子,他对林倚心确实疏忽了些,也是他有意为之,当然这是做给秦溱溱看的,而且他有言语试探过林倚轻,林倚轻应该是有所察觉了。
林倚轻本来就是个敏感的女子,易慎行跟她提过新购进了个院子,她有些怀疑这个院子是安置自己的,如果真如自己猜测,那岂不表示易慎行要放弃自己,或者至少自己是不能做郡王妃了,所以最近心情一直不好,跟秦溱溱抢来头面的成就感也没了,今天还闹起了脾气。
林倚轻是很少闹脾气的,她在易慎行面前一直表现的很善解人意温柔大度,但她也知道偶尔闹闹小脾气也算是一种情趣,因而以前两人交往她很好地把握了这个度。一切都在她可控范围内,只有那次差点清白被毁一事,超出了她的预估,差点导致不可挽回的后果,但也是那次让她有机会因易慎行的愧疚和心疼住进郡王府。
“倚轻,”易慎行叫了林倚轻一声,但没有接着说下去。
林倚轻见易慎行没有再说话,回过头望着易慎行,努力做出试图收住眼泪但眼泪却不受控制往下落的模样。
“慎行哥,你最近冷落倚轻,是不打算要倚轻了吗?是嫌弃倚轻差点失了清白被人占了便宜吗?其实倚轻明白这样的倚轻是配不上慎行哥的,只是倚轻很舍不得慎行哥,如果不是慎行哥找到倚轻帮助倚轻,倚轻还一个人孤零零的在皇陵受苦,慎行哥让倚轻第一次感受被人深爱被人在乎被人呵护,所以倚轻很舍不得很舍不得。倚轻很后悔,当时为什么要跟慎行哥生气跑出去,如果倚轻不跟慎行哥生气,不跑出去,就不会发生后面的事了。”
听了林倚轻的话,易慎行心中起了一片波澜,冷硬了几天的心又开始有些软化,“是啊,当初是自己去招惹倚轻的,也是自己自以为是的为了所谓的爱娶秦溱溱当棋子,也是自己惹林倚轻生气才导致她出事,说起来,两个女人都是自己先招惹的,她们何其无辜。”
陪着林倚轻说了会软话,安抚着,哄着林倚轻收住了哭声,易慎行才回到外院书房。
本来林倚轻是提出让易慎行晚上陪着她,她最近心不安,总是做噩梦,但易慎行还是给拒绝了,表示自己还要去外院书房处理些事情,林倚轻也知道不能硬留,而且听说易慎行要去外院书房而不是去云舒苑,也就表示听话的自去休息,最近易慎行都是一直宿在外院书房的,她也不担心易慎行会去找秦溱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