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而二皇子回到帝都后,没顾得上收拾自己,直接就进宫向皇上复命了,随行官员则只有兵部和户部两位侍郎跟随,其他则各回各家了。
“儿臣拜见父皇,”二皇子进到勤政殿给皇帝行了个叩拜大礼。
“起来吧,皇儿辛苦了!”皇帝满脸欣慰地看着虽然风尘仆仆但却更显稳重成熟的二皇子。
“多谢父皇,”二皇子起身又与大皇子见过礼后就规矩地立在一侧。
众大臣也过来与二皇子见礼。
“皇儿上的折子朕已经看过,皇儿为南方数万百姓做的,大家有目共睹,不仅让数万百姓不至流离失所,还避免了因天灾人心浮动,皇儿大功。”
天朝皇帝是真高兴啊,一向吝于夸赞二皇子的他都给予了大功评价。
“多谢父皇夸奖,但儿臣不敢一人居功,此次南行,多是众人之力,而非一人之功。尤其是二位侍郎对儿臣的帮助,更是让儿臣获益良多,还有众剿匪英郎,机智无双,勇猛非凡。”
“好好好,我天朝儿郎都是好样的,都赏,”皇上龙心大悦,当然不吝赏赐。
“多谢父皇。”
“二皇弟此次赈灾听说折了不少人手啊?这些人可都是因为二皇弟死的,二皇弟有没有感觉一丝愧疚啊?”
见皇上如此开心,又对二皇子大加称赞,大皇子心情自然很不好。本是挖个坑,结果没埋到人,反倒是又助推了二皇子一把,送了个大功,心中这怨气能不重吗,说话自带着一股子酸气。
“大皇兄说的是。父皇,这些人都是为保护儿臣而死,也正因为他们保护了儿臣,也就保护了受灾的数万百姓,因而他们也是为天朝所牺牲的,担得起天朝英雄的称号。”
“行了,杜尚书尽快将抚恤金安排下去吧,”皇上瞄了一眼大皇子不动声色地给户部尚书下了令,对于自己这个大儿子如此没有大局观自私狭隘的性子,皇帝也是无奈的,有时候他会想,要是老大和老二互换个肚子托生就完美了。
皇帝又问了二皇子和二位侍郎一些事情,赈灾遇到的困难,受灾百姓的凄苦,以及二皇子的决策部署和遭遇的多次暗杀,皇帝眼神暗了暗,脸色有了几分冷意。
他一直是个勤政爱民的好皇帝,一心治理好天朝江山,但这些阴沟里的蛀虫怎么清都清不完,让他大为恼火。
再想到二皇子遭遇的暗杀,皇帝眼神隐讳地瞄了几瞄大皇子,皇帝肯定这里面一定也有大皇子的手笔,心中的五味杂陈都无言可形容了。
不过,皇帝看二皇子的眼神也更加满意,而最为满意的是二皇子活着回来了,这个时候他不再只是个皇帝,而是个别扭的老父亲。
“皇儿和众爱卿辛苦了,先回去休息吧,全都休沐三天,等其他人都回来后再统一封赏。”
“谢父皇(皇上)。”
二皇子和二位侍郎行礼告退后,大皇子和各朝中重臣也没久留。
这天,郡王府还没等到易慎行回府,武安侯府先迎回了自家二公子。武安侯府众人(当然不包括武安侯夫人外的女眷)看着快被包扎成木乃伊的秦池,一股脑围在秦池周围,七嘴八舌七手八脚,真真让秦池生出自己如猴之感。
其实,他身上的轻伤早就好了,如果不是一路奔波,重伤的地方也应该好差不多了,只是受伤的地方太多,包起来又要缠又要系的,看着就很严重的样子。
秦家众人对秦池很是放纵,只看着他不长歪,其它随意。但现在看着几乎只能见脸的秦池,众人是既觉心疼,又觉搞笑。
“儿啊,你这伤的,都没好地方了,这这这,这得多疼啊,”武安侯夫人一改往日飒爽形象,眼泪大滴大滴往下掉,双手左伸又伸,想抱抱儿子又不敢下手。
“儿啊,你去救个灾,怎么去玩命了,你这要是玩秃了扣了,你让娘咋活啊?”
“儿啊,你不能残了吧?你可还没娶妻呢,还没个一儿半女的。”
“儿啊,说起来,没伤到要害吧,你包成这样,还能娶媳妇不?”
“儿啊......”
“娘啊,受伤的儿子就不值得一杯茶一口饭一名太医一个安慰吗?”秦池内心泪崩,“而且怎么说着说着自己怎么就被怀疑不能人道了,这还是自己娘吗?”
“噢噢噢,快快快,赶紧赶紧,你们都围这干什么?太医叫了吗?饭做了吗?走走走,都别围着,耽误我儿养伤。”
不管武安侯府如何闹腾,郡王府除了秦溱溱,一片愁云惨雾。秦溱溱虽然情绪还好,但总归是计划受阻,心情也多少带了些烦躁。
这天,易慎行一行人也终于回到了帝都。
易慎行回郡王府的当天,因已经提前等到消息,郡王府所有有些份量的人都等在郡王府大门处。
一辆宽敞的马车在一众护卫的保护下缓缓驶到门口停下,林倚轻激动地直接忘记了规矩,快步冲到了车前,轻声唤了声“王爷”。其他人见状,也纷纷上前,只有秦溱溱淡然地站着没动。
车帘掀开,有些虚弱的易慎行被一名女子从车上扶下来,女子身穿粗布衣衫,未婚女子装扮,头上只用一只简单的木钗挽着,十六七岁左右的年纪,肤色偏黄,浓眉大眼,面目清冷,有些拒人于千里之外之感。
只见她小心地搀着易慎行,出车门时还特意用手挡了下车门上沿,避免易慎行碰到头。
小厮迅速拿来脚踏放在马车旁,恭敬地立在一旁,等待易慎行二人下车。
看到这名女子,秦溱溱倒是没什么反应,她们早知道易慎行是被一个医女所救,也知道回程路上这名医女是一路跟随照顾受伤的易慎行的。
秦溱溱很淡定,但林倚轻无法淡定。在知道有个有救命之恩的医女跟随时她就已经脑补出一千出大戏了,生怕易慎行与她有了瓜葛,此时见二人竟然同乘一车,还有肢体接触,完全不避讳,林倚轻牙都要咬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