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希仗着自己灵活的身手与异于常人的身体素质,左弯右绕,躲过了几位绅士的追赶。
花费点时间,恢复了一下灵性后,艾希将魅力抑制回去。她压低帽子,左顾右盼,确认周围没有人后,艾希才坦然的走出阴影。
“诶呀,这种力量有时也是一种麻烦呢。”艾希鼓了鼓嘴,吐槽了下自己那有些高的异常的魅力。
“嗯哼,我怎么走到这里来了,算了,正好我也渴了,进去喝几杯吧。”艾希抬头看了看门上摇摇欲坠的木板。艾希再次偷偷看了几眼,确认周围没有什么可疑的家伙后,带着愉悦的心情走进了这个老破小酒吧。
踩着吱呀作响的木板,艾希走进酒吧内。这里与自己离开时没什么两样,一样的破旧且无人问津,一样的昏暗且压抑,天花板上挂着的燃油灯在轻轻摇晃着,让人很担忧,它是否会在某次摇晃中突然砸下来。
“来客人了,不能和你继续闲聊,一会再继续聊吧,这位客人,你…………”酒吧内中年男人看向大门处,准备迎接自己为数不多的客人,但是,当他看清来者后,却畏惧起来,不敢多说什么。
“尊贵的小姐,您,您来啦。”平常可以熟练与任何一个陌生人打成一片的老亨特,面对艾希,有些不知该说些什么。
吧台前,一位坐在椅子旁的糙汉子发现了自己好友的变化,他转过身打算为自己的好友出头,无论自己面对的是拥有多少位保镖保护的所谓“上等人”的大小姐,他都打算出手。糙汉子早就受够了那些贵族对自己这种人傲慢的态度,以及他们对自己的压迫,是时候让这些贵族老爷们认识到,“兔子也咬人”。
正当糙汉子准备起身的时候,他愣住了,说实话,他从来没有见过长得如此美丽的女子,她就像是从画里走出来的一样。她根本就不像是这个世界上可以存在的,他敢打赌,要是那些大小姐看见她,一定会气得想毁了她的这张脸。看见她,糙汉子想起了自己在乡下时,那个猥琐神父在布道时为自己描绘天使的模样。
艾希有些疑惑,自己既没说什么,也没做什么,为什么他们就愣住了呢。
老亨特早点反应过来,他看了一眼不知什么时候站起来的糙汉子,跨出吧台,强行将他摁了回去。
“小姐,实在不好意思,我真不知道您今天会过来。”老亨特费力的将好友摁在椅子上。
“没事,我也是心血来潮过来看看,你照常迎接就可以了,不要感到拘束,就将我当作一位普通的客人就可以了,老板先生。”艾希微笑着看向老亨特,不知是不是艾希的笑容有种魔力,老亨特感觉自己紧张的心情渐渐缓解下来。
“好了,瑞克,这位小姐不一样,你可不要得罪她,如果你执意如此,出事了别怪兄弟不留情面。”老亨特警告了自己的好友,随后准备回柜台为艾希小姐取酒。
艾希毫不顾忌的坐在瑞克身旁,瑞克的眼神有些躲闪,他从艾希身上感受到一种亲和的气息,她似乎与那些咄咄逼人的大小姐们不一样。
“这位先生,你好呀。”艾希热情的对酒吧内仅有的一位客人打着招呼。
瑞克的反应有些迟钝,说话也开始结巴起来,说实话,这是他第一次与艾希这种上等人交流,同时,这也是仅有的除议员老爷们为了拉票外,愿意主动与自己这种卑微的下等人主动交流的贵族大小姐。
艾希感到有些尴尬,在记忆中,“老亨特酒吧”的每个人都能说会道,并且十分热情,怎么自己看见的第一个客人就一副为难的表情呢?自己也没说什么让人感到难堪的话啊。
就在艾希思考着哪里不对劲时,老亨特一脸为难的看向自己。
“小姐,不好意思,您喝的那种酒已经没有了,我马上进货,现在您要不看看其它的?”老亨特的心中有些忐忑,害怕因为自己这句话而得罪艾希,自己此前可没少因为说错话而被老爷们的打手收拾。
“嗯?这是怎么回事呢?”艾希疑惑的询问道。
“都是那些狗日的贵族。”一旁,瑞克小声嘟囔着,上次收债,他也在场。
“好了,别说了。”老亨特赶紧看向自己的好友,平常在底下骂骂贵族老爷们没什么,但老亨特可是记得,眼前就有一位高贵的贵族小姐正坐在自己面前呢,难保这句话会不会让艾希很生气。老亨特就没怀疑过艾希的身份,可以随意掏出10金镑的人,绝对不是什么普通人,现在的世道可是和以前不一样,有钱有权,那就是贵族。
艾希疑惑的看向瑞克,她有了点猜测,大概知道发生了。
“十分抱歉,小姐,瑞克这家伙是个乡巴佬,不懂事,希望您不要生气。”老亨特十分卑微的说道。
后知后觉的瑞克也反应过来,坐在那里不知所措。
艾希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做,只是保持微笑。
小小的酒吧内,弥漫着一种尴尬的气氛。
“好了,既然没有那就没有吧,嗯,这里还有什么呢?”艾希主动打破尴尬,询问老亨特。
“现在只有‘艾苦酒’与‘爵士’了。”老亨特尴尬的说道。
“什么是爵士?”艾希对这种酒有些好奇,这显然是自己离开后新出的酒。
“额,就是一种只有很少酒花的啤酒,它象征着老爷们给予我们的承诺。”老亨特硬着头皮解释道。
“这样吗,那就喝‘艾苦酒’吧。”艾希认为,喝啤酒没有酒花就喝着没什么意思。
老亨特没有说什么,转身打开柜台,为艾希取出了一瓶装有绿色液体的酒瓶,拿出一个高脚杯,为艾希倒了满满一杯。
艾希接过酒杯,小口抿着,从她的表情来看,这种苦涩的味道让艾希不是很好受。
老亨特与瑞克对视了一眼,这位小姐真是不一样。
喝了一些酒后,艾希取出支票,随意的递给了老亨特。老亨特的瞳孔骤缩,老国王的头像正看着自己。
“小姐,这。”老亨特拿着5金镑有些不知所措。
一旁的瑞克也看见了老亨特手中的纸票,他现在算是认识到,老亨特口中仁慈的小姐是谁了。这5金镑别说买下着一瓶酒,它甚至可以将这里剩余的酒全部买光。
“好啦,收下吧,你也不想让我为难吧,递出去的钞票可没有收回来的道理欧。”艾希向老亨特眨了下眼。在艾希的注视下,老亨特收下了这笔巨款。
一旁,瑞克眼红的看着老亨特将5金镑收下,他既羡慕又嫉妒,同时,他开始思考,现在向艾希效忠,成为艾希打手的可能性。就冲着艾希可以随意给老亨特高昂的酒费,成为这位小姐的打手一定可以获得不少金镑。他悄悄看了眼自己的肌肉,在身体素质上,瑞克对自己十分自信。
“好了,光喝酒有些无聊,与我聊聊最近发生的事情吧。”艾希之所以选择进入酒吧,一方面是为了支援下以前的老雇主,另一方面就是从底层人的角度看看因特斯最近发生了什么,自从艾希成为“刺客”后,靠着非凡力量所得到的钱,让艾希与底层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了。
“额,小姐,最近嘛……”老亨特刚准备说些什么,一旁的瑞克抢先回答。
“是这样的,小姐,最近恩斯特老爷又无视法律,向亨特多收了许多债务,我可以作证,当时我就在现场。小姐,看见墙边的那条断了腿的椅子吗?那就是当时,恩斯特老爷的打手揍亨特的武器。”瑞克迅速说道。
艾希皱了皱眉,虽然自己不太懂这些,但是无视法律这句话艾希还是能听懂的。虽说,这些法律在贵族们面前就是废纸一张,但是为了安抚市民,他们还是会象征性的遵守相应的法律,毕竟,要是市民们不满意了,自己赚的可就少了。
“这种法律是写在前几页的吗?”艾希询问道。
“好像是的,我只记得当时,这条法律好像出现在一个天平图案的旁边,具体是哪条我不知道,我不识字,是吧,亨特?”瑞克问道。
“对的,第三页,商人与工人合法基本权利的第三条。”作为酒吧老板,亨特还是有点文化的。
艾希陷入沉默,她没有继续问从贝克兰德开始,全国推广的《工人合法权益保障法》的执行情况,从当地最高法律的执行情况来看,想必不容乐观。至于为什么大气污染治理委员会的执行力度这么强?说不定,是那些贵族的老爷们也无法忍受因特斯内糟糕的空气质量了吧。
底层人的生活比艾希所想的还要糟糕,这里还是中城区,许多人就已经在破产的边缘了,难以想象,下城区的人所遭受的压迫有多大,难怪艾希觉得,信仰神父所供奉的神的人越来越多了。
一时间,艾希不知道该说什么。看了眼瑞克眼中期盼的眼神,艾希随手掏出一枚印有老国王头像的硬币,丢给了瑞克。瑞克得到1金镑,仔细的放在微弱的灯光下观察,他咬了下,确认是真的后,满心欢喜的将其放入口袋里。
接下来,艾希不知道该说什么,该问些什么。第一个回答就让艾希很沉默,继续问下去似乎也没什么意思了。慢慢将艾苦酒喝完,感受着那独特的苦涩滋味,艾希起身,离开了酒吧。身后,似乎还有讨论艾希的声音传出,但艾希有些不想管了,此前,艾希知道因特斯的贵族们不是很想当人,但这种明目张胆的违法行为,让艾希感到十分愤怒。从小,艾希的父亲就告诉艾希,遵守规则的重要性,父亲曾说过,“规则是奠定这个社会最基本最重要的东西”。眼下,父亲口中重要的规则被无情践踏,这让一向同情与自己有同样遭遇的底层人的艾希十分愤怒。
艾希觉得,自己有必要早日去接触因特斯的上层人了,看看因特斯的掌权阶级究竟腐朽到了怎样的程度。
走出门,艾希看了看,这里十分偏僻,不可能有贵族会没事愿意过来。同时,艾希开始思考,要不要去寻求与康拉德的合作。现在的问题只有一个,那就是自己是如何得知贵族们有一种奇怪组织的,在当时,自己可没有机会去调查那片森林,自己有没有进入那片森林的能力还两说呢,在康拉德眼中,自己可只有序列7,而且是个有点天赋,刚刚进入非凡者世界的新手。
艾希有些困惑,不知道该如何做,就在这时,一位女性的身影在艾希脑海中浮现——汉娜小姐。当然,艾希没有向汉娜求助的想法,汉娜自己都不一定能接触到什么大人物,艾希想在汉娜小姐管理的“彻夜狂欢”酒吧中“钓鱼”,用魅力去勾引年轻的贵族,是个不错的选择。虽说艾希也很反感自己的魅力,但是不得不说,这确实是一个快捷且方便的办法,
看了眼时间,温和的太阳正高悬于天,从天上直直的投下来的阳光给艾希一种温暖的感觉。现在,艾希还有一个下午的时光可以慢慢度过。
晚上,“彻夜狂欢”酒吧门前,蜂拥而至的人们排着队,慢慢进入。自从上次,人们经历了一次奇特的经历后,“彻夜狂欢”酒吧的名气算是彻底打响了,他们都期待着可以再次遇见那位天使,她的容颜让男士们为之倾倒,她的歌喉让女士们为之陶醉。
“这些天是怎么回事?来的人越来越多了。”站在左边,年轻的打手吐槽道,过于巨大的客流量,让他十分疲惫,他必须全神贯注的盯着每一个进来找“天使”的家伙,或许其中就会混着敌对帮派的家伙。昨天,他们就抓住了一个小帮派的老大,据他说,他是来看看被自己手下吹得神乎其神的“天使”到底长什么样。最终,是汉娜出手,将那个家伙打了回去。
“好了,人多意味着更高的赏赐,凡娜老大是我遇到过最好的老大,能遇见这么好的老大,你就偷着乐吧。”站在大门右旁,略显老练的中年男人对自己的后辈说道。
“放开我,我是来见‘天使’大人的,你们放开我。”伴随着一阵凄惨的叫声,一个男人被丢了出来。
“克里夫大人。”两个打手齐声道。
“你们怎么看的?让这个家伙就这么走了进来,上次没拦住那个小帮派的家伙不说,你们怎么连这种货色都放进来了?”腿上依旧缠着绷带的克里夫略显生气地看着两个打手。
两人面面相觑,不敢面对这个前老大。
就在这时,原本热闹的地方突然变得安静起来,同时,没有任何人指挥,人群自动分成两列,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走过来。
“那个,这里发生了什么吗?我可以进去吗?”魔女的低语在克里夫耳旁响起。
别人或许会狂热的迷上,甚至爱上这位魔女,但克里夫可不会,手臂森林的场景让克里夫连着做了好几天噩梦。
大门前,艾希面带微笑,向满脸恐惧的克里夫眨了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