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亮的灯光下,一对对舞者在音乐的伴奏下舞动着,他们前进又后退,男士们松开一只手,让自己的女伴自由旋转,结束后,又再次将其拥入怀中。
“小姐,您跳得很不错。”威尔夸赞道。
“是吗?”艾希对于威尔的赞叹有所怀疑。
大厅内,男士们统一着装礼服,女士们则统一着装又厚又大的连衣裙,但是,艾希依旧穿着她的那套旅行服,她的与众不同彰显着自己的独特。宽大的华丽外袍将艾希的身材很好的遮挡起来,但是前面微微敞开的缝隙,又可以让人们窥探到艾希曼妙的身材,如果说在一开始,人们只是被艾希那宛若神亲自雕琢的面容所吸引,那么现在,被外袍隐藏住的那份神秘,则是人们频频回头的原因。
一曲结束,舞者们停下,有的互相行礼,然后各自离去,而有的在行礼结束后,女士挽着男士的手臂,一起离去。
艾希提起裙子,向威尔行了一礼后,借口去盥洗室,朝着二楼走去。
威尔对此并不感到意外,现在他站在这里没走,只是单纯不敢回去,他害怕自己的父亲教训自己。
没有在意威尔的想法,艾希找到了通往二楼的石制阶梯,由大理石雕刻的阶梯看起来十分光滑,在明亮的灯光照耀下,就像一个艺术品。踩上石制阶梯,感叹了一下屋子的主人真富有,连阶梯都那么与众不同。
小心的沿着阶梯走到二楼,艾希看了看,这里并没有什么人上来。向前面走了一会,艾希找到了一个较好的观察角度。观察四周,艾希发现,有个男人靠着墙,看向下面的人们。由于他背向自己,艾希看不到他的脸,不过,艾希对这个家伙是谁并不感兴趣。
艾希移了移位置,避免自己一会被男人发现有异常。
艾希取出“心之饰”,将其佩戴上,感觉自己的耳垂被夹住后,艾希赶紧将目光投向楼下的人们。
只是看一眼,艾希就将楼下人们的身份猜了个大概。此前不知道,现在通过“心之饰”了解后,艾希才发现,这次舞会竟然来了这么多大人物,仅艾希看到的,就有因特斯银行行长与一位议员。只不过,他们之间的交流看起来似乎不是很愉快。
此时,艾希已经感觉头有些隐隐作痛,来不及多做选择,艾希打算听听这两个家伙在聊些什么。
“葛尔苏先生,上次的提议,你思考的如何了?”银行长先生询问道。
“不怎样,先生,说实在的,我认为你有些过了。”霍格议员的语气并不是很友好。
“议员先生,我希望您慎重考虑一下,仔细想想,这件事准没错的。”银行长劝说道。
“我想了想,我认为我的选择没有错误。”霍格议员一口回绝道。
表面上,两人的对话只是有些火药味,但是通过“心之饰”,艾希可以感受到,两人之间有着很深的隔阂,严重到即使是表面交流都带着敌对的意味。
艾希将“心之饰”取下,迅速将其收起后,扶额靠着墙上。这次使用比第一次好点,或许是有专门的目标,艾希并没有听到令人难以忍受的嘈杂话语。
“这位小姐,你……”一道声音响起,即使艾希尽力远离,试图避免被发现,但是,情况并不是如艾希所想的那般容易。声音的主人刚刚询问但是似乎看清了是谁,立即停下了接下来的话。
反正已经被人发现了,艾希抬起头,准备看看这个家伙是谁,先问清楚身份,然后再去编造借口,只不过,当艾希抬起头时,她也愣住了。
“卡兹先生?”艾希感到疑惑,怎么他也参加舞会了。
“是我,艾希小姐,或许你已经忘记了,请允许我再次介绍自己。我是布莱恩·塞尔特,是塞尔特家族的次子。很高兴再次见到你,艾希小姐。”艾希身旁,卡兹再次做着自我介绍。
“艾希小姐,你也收到舞会的邀请了?”卡兹上下打量着艾希和平时没什么两样的穿着,惊讶于艾希也会出现在这里。
“难道你接到舞会的邀请了?”艾希反问道。
就在艾希刚刚问出这句话时,卡兹从口袋里掏出一张装饰精美的邀请函。
“艾希小姐特地参加舞会,是有什么任务吗?”卡兹十分清楚,艾希不会喜欢贵族间的聚会。
“为了调查一件比较在意的事情,卡兹先生只是单纯的参加舞会吗?”艾希也不认为卡兹不会有别的目的。
“这次舞会,我还真没其它的想法。”卡兹将邀请函收回去,然后简要的向艾希解释了自己之后的经历,自己是如何见到了军情九处的军官,然后得知自己的哥哥已经身居高位,亲自指派自己作为因特斯的独立调查干员。
“艾希小姐的调查行动需要我提供帮助吗?”卡兹主动说道。
艾希想了想,说起调查,卡兹作为军情九处的干员,一定比自己要方便,不过卡兹亲自调查也会引起贵族们的警惕心理,相互配合就是一个好的选择。卡兹既然主动选择为自己提供帮助,艾希也乐意接受。她先简要的为卡兹介绍了阴小姐的发现后,与他约定地点,舞会结束后再慢慢商量。
楼下,威尔站在大厅内,等待着艾希。等了许久,正当他以为艾希已经离开时,他的耳旁传来一声轻语。
“很抱歉,威尔先生,让你等了这么久。”威尔转身,艾希小姐正看着自己。
“啊,没事,我不急。”威尔一时有些慌乱,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你听,音乐又响了,我们再来一曲吗?”在二楼待的时间过长,艾希打算再来一曲,用来掩盖,绝对不是艾希小姐觉得跳舞很有趣,绝对不是。
灯光下,舞者们再次重聚,如果有人仔细观察,会发现大部分舞者的舞伴都换了一个人。大厅的正中心,威尔拉着艾希的手,跟随着音乐的节奏舞动着。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在人们的引导下,艾希来到了舞台的正中心,看向四周,过来围观的人也比刚才的人要多很多,几乎整个舞会的人都来了。艾希用余光偷偷观察,银行长与那位议员分别站在两边观看,在议员身旁,一位长相威严的中年人正看向自己。
虽然艾希不在意人们注视的目光,但是当全场的目光都集中在自己身上时,艾希的心中还是有些紧张的。
感受着艾希微微颤抖的身体,同样被注视的威尔感到十分煎熬,生怕自己在众人的注视下出错,从而给自己父亲丢脸,十分庆幸,一直到音乐走向尾声,两人的配合都十分默契。当音乐结束,全场掌声雷动。艾希提起裙子,向在场的众人行了一礼,然后向外走去。
接下来的舞会,艾希不打算参加。在向科尔等人告别后,艾希在威尔的陪同下离开了这里。
“科尔·史密斯先生,子爵大人找您”艾希走后,一位侍从找了上来。
“我知道了,马上来。”科尔看了众人一眼后,跟着侍从离去。
三楼的一间装饰华丽的房间,一位充满威严的中年人看向推门而入的科尔,随意指了指一旁的沙发,让他随意坐下。
“相处这么久,你们也知道我的习惯,我也不多废话,今天的这位小姐,可以为我介绍一下吗。”中年男人说道。
“子爵大人,这位小姐身份尊贵,我并不敢随意为她介绍。”想起康拉德,科尔一阵后怕。
“这样吗?我知道了,你回去吧。”中年人没有继续追问,而是选择让他回去。
看着科尔关上门,不久,一位长相普通的男人走了进来。
“能帮忙查查吗?”中年人对这个家伙似乎很是器重。
“我尽量,她,似乎不简单。”男人说完后离去,房间内,中年男人坐在椅子上,沉默的看向窗户外面漆黑的夜晚。
“好了,就在这里吧。”中城区某次,艾希走下马车,挥了挥手向威尔告别后,转身离去。
此时已是深夜,绝大多数店铺早已关闭,只有大大小小的歌舞厅还亮着灯,不时有人迈步走进,在里面狂欢,醉生梦死。
艾希走进小巷子内,巷子里的流浪者们看了艾希一眼,在看见艾希身上华丽的外袍后,他们纷纷躲避,即使艾希身旁没有保镖,他们也不敢对艾希做什么。
艾希叹了口气,不知是因为夜晚的天气转凉,感叹自己没有多添衣服,还是感叹流浪者们的悲惨生活。
沿着小巷子继续向前走,连续走过几条街后,艾希看见了一位正在向流浪者投喂的家伙。
“没事的,吃吧,我做多了吃不掉,丢掉也是浪费,放心吃吧。”流浪者看着眼前向自己递来食物的男人,犹豫一会后,最终选择接受,然后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唉”男人叹了口气。
“你怎么在这里?”艾希走上前,站在男人身旁,抬起头看向他。
“哦,是艾希小姐么,你,刚到?”卡兹转身,看见了舞会上那个让人们议论纷纷的魔女。
“你这是在,投喂?”艾希询问道。
“嗯,今晚来的早,看见有人需要帮助,正好没事做。”卡兹解释道。艾希注意到了流浪者手中看起来像某种制式的纸盒子,没有说什么。
流浪者看见了艾希,默默走开,为两人留下空间。
看见流浪者向自己鞠了一躬后离开,卡兹抬起手,向他挥舞着。
“晚上的因特斯有点冷,艾希小姐,我们走吧。”卡兹说完,带头向前面走去,艾希没说什么,只是跟在后面。
一间普通的屋内,卡兹点亮了瓦斯灯,让艾希在沙发上随意找个地方坐下,自己去厨房摸索,准备为艾希泡壶茶喝。过了一会,客厅的沙发上,卡兹与艾希并排坐着,面前的小茶几上摆着一壶茶。
“艾希小姐需要加糖吗?”卡兹询问道。
“不用了,谢谢,我喜欢什么都不加。”艾希接过卡兹泡的茶,抿了一口。
喝了一小口,艾希有些惊讶,自己竟然没有喝到苦涩的味道,反而是从中品尝到了一丝清香,这是艾希喝过最好的一杯茶。
“怎么了吗?艾希小姐。”同样没有在自己的茶杯中加入牛奶或者方糖的卡兹,看向艾希。
“卡兹先生,很会泡茶?”艾希再次抿了一小口,感受着来自大自然的清香。
“小姐说笑了,相比我家乡的人来说,我这种根本不算什么,在我的家乡,喜欢喝茶的老年人们都会茶艺,由于某些原因,我没有机会去学习。”提起往事卡兹眼神中闪过一丝缅怀。
“这样么,如果有机会,真想去你的家乡看看。”不止一次听说卡兹提起自己的故乡,艾希决定有机会一定去看看。
卡兹听艾希这么说,只是笑笑,并没有说什么。
“对了,时间不早了,我们赶紧进入正题吧。”卡兹将艾希的注意从自己的故乡上面拉回来,开始讨论今晚最重要的一件事情。
为了让卡兹了解更多信息,艾希并没有隐瞒有关极光会的事情,听到连极光会的w先生都被“世界对面”重创,不得不靠一件非凡物品续命,卡兹开始庆幸,自己当时没有硬闯,而是选择暗中观察,要不然,靠非凡物品续命的恐怕就要再多一人了。只是,当他听见w先生需要靠“灵烛”去救管家,就连康拉德都对此毫无办法时,他皱了皱眉。
最近,卡兹加入了一个大型的非凡者聚会,里面都是与他一样的人,在聚会上,会长告诉了众人一件重磅消息,极光会所信仰的神疑似与“观众”途径的神有联系。只要会长没有说谎,那么,拥有最好的“心理医生”,w先生根本没必要让艾希去偷“灵烛”,但从后续来看,“灵烛”确实起了十分重要的作用。现在,有两个结论,要么是极光会的神出了问题,连神使级别的祈祷都没办法响应;要么就是施术者手段过于高明,除了神降,根本没办法解决,而通过会长,卡兹又得知,出于某种原因,众神们如今根本就不可能神降,部分神连发布神启都很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