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定是厌烦了蓝娘娘。”
秦滢斜睨了眼沉香,后者便怯生生噤了声。
秦滢这才不满地说:“在我面前如此说就算了,若是这话传出去连累我是小,当心你的命!”
沉香连连点头:“娘娘教训的是,奴婢记下了!”
“娘娘,娘娘,侯爷来看您了!”
忽听侍女的声音在外面响起,秦滢倏的起身,目不转睛地盯着宫殿入口处,不多时,年近花甲的秦桓楚便出现在秦滢视线里。
秦滢看着秦桓楚原本黑亮的发丝此刻掺杂了许多银丝,顷刻湿了眼眶。
“爹!”
秦滢眉头紧锁,声音里夹杂了太多的心痛。
“女儿,多年不见,你过的可好?”
秦滢连忙上前,一把握住秦桓楚的膀臂,父女俩顷刻拥在一起,涕泪横流。
不知哭了多久,终于松开手,秦滢搀扶着秦桓楚坐在筵席上,仔细打量着他:“爹,陛下怎会同意您再来殷都?”
“此事说来话长,若不是启王子,恐怕为父此生再见不得女儿了。”
秦滢神情一滞,很快掩藏好情绪:“爹莫伤心,这不是见到了吗,家里一切可好?”
“好,好,只要知道你在宫中过的好,为父与你母亲也就心安了。”
秦滢神情随即黯淡下来。
若说锦衣玉食算是好的话,那么,她过的确实好。
“女儿是这中宫之主,过的自然是好的。”
似乎看出了秦滢的心事,秦桓楚突然叹了口气:“哎!”
“爹为何唉声叹气?”秦滢疑惑地看着秦桓楚。
“女儿,莫要瞒着为父,都是为父的错,为父连累了你呀!”
秦桓楚说到这里,便湿了眼眶,那老泪纵横的样子深深刺痛了秦滢的心。
“爹哪里的话?若爹改过自新,陛下定会不计前嫌,陛下此番准您入宫,定也是对您放下芥蒂了。”
“且不论陛下是否对为父放下芥蒂,为父却知道陛下已有三年未来中宫,女儿这三年来所吃的苦,受的罪,为父心有愧疚啊!”
秦桓楚说到了秦滢的痛处,她亦红了眼眶。
她扯出一抹苦笑,说:“女儿既已嫁与陛下为妻,定是做好了独守中宫的准备。自古君王多薄幸,有哪个女子可独霸后宫?女儿深知,陛下可以宠爱一时却不能宠爱一世。”
“女儿能有此见地自然是好的,只是为父听闻陛下纳了定州侯之女蓝暮雪入宫,又许了贵妃之位,日后势必会威胁到你帝后的位置。”
“爹多虑了,陛下曾许诺过女儿,谁也无法撼动女儿的帝后之位。”
犹记得三年前,殷政离开中宫之时,他修长手指扣紧她下颚,阴狠说道:“孤许你后位,你大可守着这至高无上的尊贵地位孤独终老!”
他锐利鹰眸危险地睥睨着她,说完这句话便甩袖而去,自此三年,再没踏入中宫半步。
秦滢很快甩开脑海中的思绪。
殷政如此恨她,自然会让她守着后位,坐拥中宫,表面上风光无限,却过的像个生活在坟墓中的活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