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帝后娘娘,陛下正与大臣商议要事,您不能进去!”
“混账!你们都给本宫让开!”
面如水洗的秦滢不顾侍卫阻拦冲进龙阳殿。
在场的内服官员都均是一怔,毕竟龙阳殿是殷政与近臣商议朝中事务之所。
帝后虽贵为国母却也无权踏足,再加之秦亦清弑君一事,她的处境亦令人堪忧。
因此,当他们见到秦滢气冲冲进来时各个都替她捏了一把汗,所有人的目光又不约而同的睨向了殷政。
殷政似乎已然料到秦滢会擅闯龙阳殿一般,面色平平,没有丝毫的诧异。
“陛下,为何要将我兄长的尸首处以醢(hǎi)刑?”
“你们下去。”
殷政一声令下,内服官员们都依次出了龙阳殿。
殷政见人都走了,鹰眸深深凝了眼秦滢婆娑的泪眼,幽幽开口:“帝后可知,擅闯龙阳殿已是欺君犯上之罪?”
殷政言语中未染过多情绪,可他嘴角处勾起的淡淡弧度却溢着几许森冷的气息,令人不由得脚底生寒。
秦滢身型微微一颤,可想到殷政连死都不肯放过秦亦清便悲痛万分。
想到秦亦清的尸首被人生生剁成肉泥的惨状,她恨不得自己承受这一切。
“陛下,臣妾只想为兄长讨回个公道!”
“公道?”
殷政轻笑,缓缓起身踱至秦滢身前,冷凝着她。
“帝后还是先想想自身的处境为好。”
秦滢一怔。
却见殷政突然一笑,那笑容讳莫如深。
“臣妾不明白陛下所言何意?”
秦滢明显有些惶恐。
秦达一天下落未明,她就一天如坐针毡,一刻也不得安生。
而殷政话中明显带着含义的,不得不令她怀疑,殷政已然知晓了她命秦达刺杀蓝暮雪一事。
“帝后做过的事,帝后心里应该最为清楚,似乎不用孤言明吧。”
殷政深深凝了眼秦滢,衣袂轻甩,径自出了龙阳殿。
秦滢看着殷政离开的背影,狠狠咬着下唇,凤目危险地眯起。
两日后。
“帝后娘娘,奴婢多方打探,这几日,奚佑将军每日都会前往暗牢,听说那里正关押着什么重犯,奴婢估摸着八成就是秦达!”
秦滢不语,沉香又道:“娘娘,暗牢虽有人日夜把守,可在夜里侍卫都睡熟的时候还是有机可乘的,不如趁这个时候……”
秦滢将手中的茶盏轻放于案几上,微微抿唇。
回想起两日前殷政的话,他分明是怀疑她是指使秦达刺杀暮雪的人,恐没有证据,无法定她的罪,这就说明秦达至今还未招认。
可一系列的严刑拷打、威逼利诱下来他定无法招架,到那时若全盘托出,她定会身陷险境。
如今之计,唯有先除掉秦达才能让真相永无见天之日,那样至少她还能稳坐后位,与秦桓楚里应外合,不枉秦亦清死的如此惨烈!
入夜。
这个时候侍卫们睡的正香,丝毫没有察觉到正有两个身穿劲装、清瘦无比的黑色身影潜入暗牢。
沉香如此熟悉地形却是秦滢始料未及的,她虽心有疑惑,却更想即刻除掉秦达,因此并未多想,轻手蹑脚地跟在沉香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