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门前她特别将披风上的帽子戴在头上,巨大的帽檐将她大半张脸遮挡住,仅仅露出一抹若削的下颚与那两片红润小巧的樱唇。
唯有殷子机仍旧是一袭飘逸白衣加身。
其他三人均是一袭黑袍,一行四人无比乍眼,所到之处均引来众人纷纷侧目,议论声不绝于耳。
“听说这是来自殷都的巫师,此番特地为灾区祈福的。”
“灾情已然发生,听说田地里秧苗所剩无几,即便祈福恐怕也是无用功了。”
“那倒未必,你看那走在最后的小个子,装扮如此怪异,说不定真的是能人异士,听说殷都能人辈出,说不定此次灾情会就此平息呢?”
门口停着辆步撵,而步撵后面已有几十人的队伍站在那里等候。
他们身上的服装与暮雪所穿大同小异,看上去像是信众一般。
这样的情形令暮雪有些诧异。
她下意识看了眼殷子机,见他俊美不凡的脸上始终挂着淡淡的弧度,心下了然。
不顾身边的议论声,暮雪遂殷子机与两位侍从步出天下第一楼。
须臾,上了步撵。
这辆车与其他马车不同。
暮雪握着前方的扶手是站在马车上的。
上面有个装扮十分华丽的顶棚,四面的遮挡仅是一张张轻纱,随风摆动,里面的人若隐若现,又为她增添了几分神秘感。
殷子机与两名随从分别上了各自的马,随从的马在最前方开路。
殷子机紧随其后。
而暮雪乘坐的马车在第三位。
剩下的便是几十名信众,一行人浩浩荡荡且又缓慢地行进着。
未走出几米远,暮雪便听到身后不远处的位置响起一片惊讶的唏嘘。
她秀眉紧锁,很想回头去看,可碍于此刻的身份不得不忍住了好奇心。
缓慢行进了半晌,一行人终于到达钮庄,直奔祭坛。
钮庄村民看到如此浩大的队伍便也跟了上来。
第一次开坛做法,暮雪难免紧张。
她知道这里的祭祀活动大部分都要宰杀牲畜来供奉神明,可她实在见不得那些血腥的场面,便央求殷子机将场面做的浩大一些,而舍去那些鲜血祭祀的规矩。
不得不说,殷子机为她呈现了一个几千年前的祭祀场景,祭坛不大,可眼前那面用玉石雕琢的的版画却令她咋舌。
玉版顶端有八只圆雕飞鸟,镂雕兽面六个,玉版稳稳当当地插在八只凿有凹槽的神兽、牛、虎、龙背上。
正面深浮雕两株神树,两个玉尊,一个神坛,两面各站十个,共计二十个身着长衣,或手握活体神龙,或举鹰头法器,或头上顶尊的巫师。
面对三层高台上的神坛,庄严祭祀的场面。
暮雪被自己见到的画面震慑到了。
她只知道这个时代的人类信奉神明高于一切,却没想到对神明的重视竟到了如此地步。
她拿起祭坛上的法器,那是一件铜制的,犹如盛水器皿一般的法器。
一个念头蓦然展现在脑海里。
她发现钮庄的土地比较干燥,多数地方已经开裂,而这里的树木很稀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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