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政落座。
他就坐在暮雪对面,面无表情地看了她一眼,很快将视线移开,仿佛仅仅是不经意的举动而已。
月夕见三人均已落座,遂即不紧不慢地开了口。
“今日蒙三位公子不惜重金捧场,月夕深表谢意。”
不愧是云良阁的花魁,倒是见过大场面的,面对这么庞大的钱财竟然无动于衷,如此淡定的样子实为罕见。
这样的月夕不禁令暮雪觉得有些棘手。
她若不爱财,要如何与她谈合作?
暮雪唇上带笑,眉宇间却难免有几分的愁云挂于面上。
“暮公子何以这般忧愁?”
暮雪敛去眉间愁丝,莞尔道:“在下只是好奇,月夕姑娘今日会定出怎样的角逐规则,心中不安,唯恐比不过这两位公子。”
暮雪说完这句话,陆钰便洋洋得意起来。
他看着暮雪,那眼神似乎再说‘算你有自知之明’!
暮雪又一次莞尔,根本没把陆钰这草包放在眼里。
只是,当她的目光不经意瞥见殷政的一刻,不免嘀咕,不知道他今天会不会坏了她的好事。
“暮公子言重了,既然坐在了这里,自是一视同仁,况且月夕姑娘还没说出角逐规则,岂能自贬身价?”
殷政说完这句话,脸上溢出一抹笑,只是那笑容始于唇却也终于唇。
暮雪深深凝了殷政一眼,他这是开始向她宣战了么?
果然男人没一个好东西,见了如花似玉的女人就迈不开步子,恨不能拜倒在石榴裙下了!
看着殷政面带暗讽,暮雪一阵恶心。
这虚伪的把自己装扮成一本正经的男人,倒是比陆钰这种表面上就一脸淫邪的男人更为可恶!
此时此刻,不论是针对着什么,桌上三人早已暗潮汹涌。
月夕见此情形淡然一笑,轻轻击掌。
先前就手捧托盘站在凉亭外面的侍女依次走了进来,将托盘中的肴馔与美酒轻轻放在桌上,做完这些又齐齐地退了出去。
独留下各自身后为其满酒的丫鬟。
月夕又说:“今日没有角逐规则,三位都是月夕的贵客,都当一视同仁,今夜就咱们几个痛饮一番,如何?”
暮雪拧眉,她可是花了大价钱想要单独见见月夕的,怎么突然变成了四个人的小聚?
而陆钰也甚是不满,这花了重金仅仅是喝几杯酒,确实有些扫兴!
三人中唯有殷政面色平平,无欲无求的模样,孤傲的样子不论在何时何地都如同一枝独秀般矗立,让人转不开视线。
月夕仿佛没有看到他们各自脸上的表情一般,轻轻举起杯盏,微笑道:“今日有幸与三位同桌共饮,月夕荣幸之至,为表敬意,月夕先喝下这杯酒。”
语毕,她单手掩面,缓缓喝下了一杯酒,还不忘将杯口面向三人。
陆钰见此情形顿时如坐针毡,他虽时常流连于花丛,可他的酒量却是差的不得了。
见暮雪与殷政两人均将杯中的酒干了下去,他若此时打退堂鼓岂不是又要颜面扫地?
思及此,陆钰只得硬着头皮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
意料之中的,没喝几杯,陆钰便倒在了桌上,无论怎样叫他,就是如同死猪一般毫无反应。
月夕给他身后的丫鬟使了个眼色,丫鬟连忙去外面找了两个人手,须臾便将烂醉如泥的陆钰抬出了凉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