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如此一唤,陆钰似乎恢复了些许神志,移开挡着面部的手抬眸看向陆长鸣。
不太确定地唤道:“叔父?”
“是我,钰儿!”
陆长鸣蹲在地上,颤抖着手拨开陆钰额前零乱的头发,不免悲从中来。
“叔父……救我……叔父……”
陆钰急切地攥着陆长鸣的手,一开腔便落下悔恨的泪水,这样的他更加令陆长鸣心疼。
陆长鸣眉头紧蹙,一脸疑问。
“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都怪侄儿不好,一时贪恋美色……无意得罪了蓝娘娘……”
“什么?!”陆长鸣大惊,“蓝娘娘?”
“确是蓝娘娘!”
陆钰并没有把自己与他国勾结的实情讲与陆长鸣听。
这件事可是个株连九族的大罪,即便陆长鸣再心疼他,面对这件事他也定然不会救他。
陆长鸣怎么也想不明白,蓝暮雪怎会在宫外?
“钰儿,此事可大可小,可不能单凭你一言就能令人信服的,何况她是贵妃,你是罪民,就算她有错,只怕你的命也难保了。”
听到这话,陆钰一脸惊恐。
他使尽全身气力抓住陆长鸣的手,又说:“叔父……您不能眼睁睁看着侄儿惨遭杀害啊,我爹死前可是交代了让您好好照顾我的……要是我就这样死了,只怕先父在天之灵也难安乐!”
陆钰的话戳中了陆长鸣的痛楚。
死者为大,他怎能任凭兄弟在九泉之下还不得安生?
只是陆钰此刻是因着剥削百姓良田钱财而被捉,这件事即便与蓝暮雪有关,可罪情却属实。
陆钰咎由自取,他又如何救得?
“你且在这里忍耐几日,我去想想如何救你。”
陆长鸣无奈地看了眼奄奄一息的陆钰,这地牢之中阴暗潮湿,健壮的人被关上几日都会疾病缠身,更何况是身体重残的陆钰。
只怕这几日时间他也是熬不过去了。
“叔父,您一定要救侄儿脱离苦海……”
陆钰一脸期盼地看着陆长鸣。
陆长鸣点点头,快速转身离开,实在不忍心看他那凄惨的样子。
虽然对陆钰的事情已无力回天,可陆长鸣心中却因此记恨蓝着暮雪。
她私自出宫是犯了妃子的大忌,她出宫一事殷政不会不知。
即便他大着胆子不顾殷政威严联合大臣上奏,若殷政有意袒护她,也只会略施薄惩。
这样的结果对他来说,没有丝毫利处。
只怕因此得罪了蓝暮雪,扳不倒她反倒被她趁机反咬上一口,因此罢官是小事,枉送了性命可就不是小事了。
思及此,陆长鸣因气愤竖起了扫帚眉,阴狠地咬紧了牙根。
“蓝暮雪,老夫定让你血债血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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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几日调息,殷政的伤势已无大碍。
只是这几日暮雪的话似乎很少,也更忙了些,只有在给他送饭、督促他吃药的时候才会云淡风轻的与他聊上几句。
可那也只是简单的客套,仿佛一下子他们两个之间的距离又远了几分。
“该换药了。”
她端着装有药糊与绷带的托盘走进来,神情淡然,语气依旧是不冷不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