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阳殿。
自殷政走后,便将朝中事务交与殷子鸠丞相代理,何权协助办理。
殷子鸠是当朝丞相,太师与殷子机均不在朝中,他自是当仁不让。
但他虽与殷政为叔侄关系,毕竟不是殷政的心腹,因此殷政命何权协助殷子鸠处理相关事宜,以便从中监督。
得知殷政回朝,殷子鸠与何权二人均齐齐站在龙阳殿门口躬身相迎。
“陛下。”
“二位大人请起身。”殷政抬手示意他们起身。
“谢陛下。”二人异口同声道,须臾伸手做了个请的手势,“陛下请入殿。”
殷政阔步踱至殿内,坐在主位上,深谙眸子睨向殿下两位大人。
“孤离开朝中数日,朝中大小事务均由二位大人处理,身为一国之君,孤实在过意不去。”
殷子鸠微微俯首:“身为臣子,理应为陛下分忧,陛下如此一说,不免令臣心有惭愧。”
何权点头复合。
殷政薄凉的唇瓣微微勾起一弯不明意味的弧度,含着笑又道:“丞相大人莫要自谦,论亲疏,您是孤的王叔,论君臣,您是当朝丞相。您一把年纪理应颐养天年,却仍旧在为孤分忧,若说有愧,倒是孤这个侄儿对您感到愧疚才是。”
这番话听来客套,满含着一个侄子对叔叔的关怀之意。
可在殷子鸠听来却不是这个意思。
他微微皱眉,嘴角亦不自然地抽搐了下。
殷子鸠遂即躬身道:“陛下,不论君臣、亲疏,臣都理应为陛下排忧解难,若陛下不嫌弃臣年老体衰,臣定当为陛下鞠躬尽瘁、甘效犬马之劳。”
倒是个聪明的人,一句话便驳回了殷政有意让他颐养天年的决定。
他如此一说,殷政便不好再继续这个话题,不然真就将‘关怀’变成了‘嫌弃’。
尔后殷政笑道:“丞相大人言重了,您的办事效率有目共睹,孤怎会嫌弃?”
夜晚。
龙阳殿内依旧亮着微弱的光亮,油灯在灯台上忽明忽暗,不时传来几声烛火爆裂的声响。
案几上摆放着几十个做工精细的锦盒,或是绢帛、或是兽皮制成的奏折正静静的躺在里面。
案几下,仍旧堆放着这样的盒子不下百个。
虽说这些奏折都由殷子鸠与何权过目过,但是殷政总是这样,喜欢凡事亲力亲为。
奏折内容大致分为三类。
有为殷子鸠歌功颂德的,有商讨边防事宜的。
还有……
当殷政看到余下的部分奏折时,便深深拧紧了眉头。
这时,一旁的何权凑了上来。
他小心翼翼地将一本奏折从宽大衣袖内取出来,须臾说道:“陛下,白天有殷子鸠丞相在,不好当面交给陛下。”
殷政遂即接过奏折,缓缓打开,上面简单地交代了下这些时日殷子鸠及其同党的所作所为。
好在,他并无什么惹人怀疑之处。
只是殷子鸠一向衷心于殷启,殷政多日不在宫中,他当真能如此安分守己么?
何权见殷政看着奏折,遂即在一旁说道:“陛下,子机丞相赈灾有功,您既已还朝,不如早些褒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