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早已料到他会如此愤慨。
原来,在爱情里男人和女人是一样自私的生物。
‘失去’和‘赠予’的感觉确是截然不同的。
他愤怒了,在这个她自私的想要充当恶人的夜晚。
“爱妃免礼。”
半晌,殷政方才吐出这几个字,而暮雪的脖子也因垂了太久而变得僵硬。
“谢陛下。”
暮雪缓缓起身,晶亮的凤目不卑不亢地注视着殷政,遂即莞尔。
“她们为陛下准备了歌舞,愿陛下细心赏阅。”
“爱妃果然贤淑,孤定不会辜负了爱妃的一番美意!”
暮雪话音落,便听到殷政似是从牙缝里溢出了这句话。
她的心底重重一颤,苦水尽数咽进腹中,甘愿独自承受这一切的苦楚。
他高大而冷漠的身子掠过她,擦着她的肩膀踱至主位上坐下,深邃的眸子掠过大厅,看着那些莺莺燕燕,暗自愤慨她的良苦用心。
暮雪在原地愣怔了一会儿后,又换上了那副绝美的笑颜。
她转身,最终坐在了他的旁边。
见他二人落座,官家小姐们才敢回到各自的座位上,却不再敢像方才那样窃窃私语。
感受到殷政与生俱来的王者威严,甚至,她们连大气也不敢喘一下。
角落里的乐师顷刻奏响了优美的乐曲,而原先的舞姬已经尽数退了出去。
走上舞池的人是一个身着淡蓝色长裙的端庄女子。
她身材高挑,体态匀称,精致的五官没有太多修饰,举止亦十分得体。
这是暮雪喜欢的女子类型。
温润如玉,不骄不躁,给人一种淡淡的清新之气。
女子作揖后,便开始了一曲美伦美幻的舞蹈。
殷政目视着前方,可他的视线却丝毫没有落在正卖力跳舞的女子身上。
他的眼神很远、很深,让坐在他身边的暮雪难以捉摸。
暮雪为他斟上了一杯酒,说:“陛下,据说这是去年的贡酒,送往殷都前便已在酒窖中尘封多年,方才臣妾闻了闻,确是香醇得很。”
殷政转眸看了眼暮雪,她脸上没有太多的情绪表露,那嘴角处淡淡的笑容在此刻看来竟是如此的扎眼。
他缓缓接过暮雪递过来的酒,未说一言便一饮而尽。
须臾,那双锐利的鹰眸睨着她,森冷的目光让她身体为之一振。
“如此……爱妃可满意了?”
“陛下……还不够。”
“你究竟还想怎样?”
殷政拧眉,用只可以两人听到的声音狠狠地质问着暮雪。
现在的他恨不得将这自以为是的女人拉出瑶华宫,找个不会被旁人打搅的地方,好好质问她究竟要胡闹到什么时候!
暮雪忽略掉殷政眼中的阴霾。
遂即说道:“这是臣妾为陛下物色的妃子人选,她们都是经过臣妾深思熟虑挑选的官家之女,各个才貌双全、人品高贵,更有显赫的家世背景,恳请陛下在她们之中挑选出中意的女子,择日纳为妃子。”
这句话同样用着只有他们二人能听到的声音。
暮雪说这话时始终注视着殷政的眼睛,迎上他愤懑的双眸,她却坚定如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