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长鸣捏起一撮须髯轻撵了几下,想了一会说:“这确是件不太容易的事情,不仅要有天时、地利,还要人和。”
“请陆大夫明示。”
黄显一脸虔诚地注视着陆长鸣,等待着他的指点。
陆长鸣再次饮了一口酒,缓缓道:“七月二十八是陛下诞辰,不仅要宴请各方诸侯,就连各宫妃子也要为他祝寿,女人间的竞争虽是激烈,却也是个极好的表现自己的时机。”
陆长鸣一语点醒梦中人,正给了黄显当头一棒,他狠狠锤了下脑袋,恍悟道:“陆大夫果然高见呐!”
“呵呵呵……”陆长鸣笑而不语。
入夜。
瑶华宫里亮起了几盏油灯。
暮雪坐在案几前仍旧缝着香包。
当她把晒干的花瓣装在里面时,看着那不太平整,做工粗糙的香包整个心凉了半截。
她将香包搁在一边,嘟着嘴巴唉声叹气。
蓝漓端着一碗莲子羹走进来,轻轻放在案几上,见她心情不大好的样子,便揶揄道:“姐姐这是怎么了,陛下只是一日未来,你就如此心焦?”
暮雪狠狠地咬了下嘴唇,从针线盒里拿了块布就砸向她,还一边佯装生气道:“你这丫头真是贫嘴,要是再拿我寻开心,我就……”
就什么呢?
暮雪也说不出个所以然了。
见暮雪根本不会说狠话,蓝漓立马笑开了花,再次揶揄道:“姐姐,跟蓝漓还如此遮掩,你就大胆承认是在思春吧!”
“好啊你个小蹄子,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暮雪咬着牙起身,蓝漓顿觉情况不妙,转身便跑,可她跑得还是慢了些,被暮雪逮个正着,结果可想而知。
暮雪的抓痒功夫可不是盖得。
只见蓝漓都笑出了眼泪,还一边求饶。
“哈哈……姐姐饶命啊……哈哈……蓝漓再也不敢了……”
两人闹了一阵儿,见蓝漓实在怕痒,暮雪便放了她。
“看你以后还敢不敢拿我取笑?”
“不敢了,蓝漓再也不敢了!”蓝漓连忙服软。
重新坐回到坐位时,她再次睨向案几上那只绣工寒碜的香包,一脸愁闷。
“这样的香包怎么送给陛下做生日礼物,岂不贻笑大方了?”
“原来姐姐方才一直在忧愁这件事啊,距离陛下诞辰还有十几日呢,姐姐这是着的哪门子急?”
蓝漓微顿,又说:“况且,只要是姐姐送的东西,陛下一准儿会喜欢的,姐姐更是无需忧心此事。”
“你的话虽在理,可那天并不单单是我为陛下祝寿,还有各宫的妃子、世妇们,我这礼物如何能拿得出手?”
暮雪越说便越是愁闷。
送些珠宝玉器简直毫无新意,况且殷政并不缺这些东西,她就想着自己亲自动手为他做上一件礼物,却原来是这样的难。
“姐姐莫急,这十几日里,蓝漓好好教你。”
暮雪笑了笑,说:“也只能这样了。”
“陛下。”
寝宫外面传来侍女的声音。
暮雪一怔,连忙示意蓝漓将装满布料针线盒拿下去。
“把这些收起来,让他看见就没意思了。”